他支颐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秦望山。
对方星目剑眉,棱角分明,是不可多得的上乘样貌,将陆霖心中那股涌动的痒意撩拨得越发难熬了。
他脱口道:“望山,你若惧怕家中责罚,不如就留在京中跟了我吧?”
秦望山一僵:“跟……跟你?陆兄这是何意?”
“我呢,不敢说状元榜眼,但进士登科大约不成问题。
”陆霖笑吟吟地道,“你若怕回家受到苛责,不妨等我谋个一官半职,有了居所,再搬来与我同住。
我每日辅佐你习文,学通八杂、诗赋与策论,待三年过去,你再参加下一次春闱,及第登科,光宗耀祖,如何?”
秦望山似被诱惑,戒备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却仍不放心:“陆兄所说的同住,仅仅是教我习文么?可有其他……其他过分的念想?”
陆霖大笑,凑过去挑起他一束鬓发,暧昧地道:“秦兄生得这么好看,过分的念想自然是有一些的。
要是秦兄介意,我便收敛一些,只与你读读本子、讲讲笑话、一块儿饮点小酒,不闹到床上去,好不好?”
就听“哐啷”一声,秦望山踹翻凳子站了起来,倒退三步,抿着嘴唇死死瞪向陆霖,怒道:“我以为陆兄是诚心想要帮我,却不料你轻浮油滑,打着这般龌龊的心思!我不要你相助了,就当我……就当我眼瞎看错了人!”
说着连文稿也顾不上拿,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陆霖一脸错愕,任由呼啸的风雪从大门倒灌进来,吹得面庞颈子一片冰凉,心中暗暗叹道:操之过急,这下可麻烦了。
次日,陆霖遇上了一件奇事。
他去市集采买文房四宝,路过赌坊,隐约听见嘈杂的交谈声中混着“陆霖”二字。
他自认默默无闻,便只当听错,不予理会,结果买完东西提溜着出来,他又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回尤为清晰,还跟着一声响亮的吆喝:“加注的还有没有?一赔二,一赔二!”
一赔二?
这么低的赔率,几乎排得上状元的热门人选了。
陆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原来春闱之期,京城大大小小的赌坊都会开举子彩头,赌的是一甲三名花落谁家,榜单也被称作“杏花枝头”。
陆霖一来不喜交游,二来不曾拜谒高官王爵,人京月余,声名微末,从未上过榜单。
但是今天,“陆霖”二字竟赫然高悬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