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放在床上,这让季序奇怪地扫了一眼。
他一直都知道王固对自己有种奇异的恐惧,又因为责任心和季序好说话这两点,忍不住提建议,但只稍季序重申强调,他便比谁都迅速倒戈听令。
事实上,王固觉得自己心态非常正常,他以前就是管理局的警员,看?多了百祷教?会的资料,在某次心态挣扎时撞见过教?会某天无意出现。
那时候湖中?市正在下雨,夜色漆黑下的青年从?直升机上跃下,纯白?面具和手腕间垂下的蓝色挂件是唯一亮色,百祷如此神秘,甚至无人知道他是否为真人,王固几欲无声,雨水中?,一道视线轻飘飘地掠向他。
那一瞬间,王固脑海中?的血腥资料和面前场景搅和成一团毛线。
他僵硬地等百祷靠近,如同等待一团沉甸甸乌云逼近压下,但百祷收回视线,侧头嘱咐身边人好好走路,漆黑斗篷的衣角与他擦肩而过。
当时叶诚还不是宣传负责人,王固也不认识叶诚。
她怀里?抱着乱七八糟被打湿的文?件,笑?容明?亮到在此情境略显诡异,她一边回头看?向制服狼狈的王固,一边蹦蹦跳跳凑到百祷身旁,好奇追问:“那是管理局的警官?是来找咱们的吗?”
而百祷的回答让他记到现在。
当时他们离得有两三米远了,青年低声缓笑?,声音被闷在隔音面具里?,模糊而虚幻,直到王固神不守舍地回了家,才分辨出那句夹杂在雨水中?意味深长的回复:
“看?他的眼神,很快就是了。
”
第二天,一夜辗转反侧的王固就向局长辞职了。
管理局辞职的人有不少,王固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但在其?他同事犹豫权衡时,他是下决心最快的那个,起早贪黑兢兢业业,然后某一天,哼着歌的叶诚突然到他旁边,冷不丁问:“你会整理文?件吗?我搞不懂这个。
”
接下来呢?
王固抬头看?了眼正在玩手机的季序,再次沉浸回记忆里?。
当时他跟在叶诚身后,却在楼顶见到了陌生的黑发青年没有任何遮掩的百祷本人。
青年右手支颐半脸,左手手指滚动着水晶球,脸上戴着银色细框眼镜,这件该让人衣冠楚楚的装饰物没有柔化他一丝表情,常年佩带眼镜,早已叫他习惯装饰物的存在,镜片滑落至鼻梁,让百祷懒洋洋的姿态更显厌倦,仿佛一个什么?都不在意的游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