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宜眯着眼睛,抬手开了夜灯,楼烟蔷已经滚到了床边,抱着枕头,哭得很小声。
他凑过去一看,没醒,是做噩梦了。
也许在他和妻子没有看到的无数个日夜里,这个孩子都会被噩梦缠身,连哭都不敢大声。
楼天宜把他抱到怀里,他不会哄孩子,只是沉默地摸他的头。
楼烟蔷哭着,一直低声地叫妈妈,一声爸爸都没叫过。
此时,他才深刻地认识到,他对这个家的付出,实在太少。
从楼烟蔷会说话开始,叫爸爸的次数屈指可数。
后来他长大了,更不叫了,叫他老楼。
他想着要跟孩子培养感情,但楼烟蔷实在太能哭了,在他六岁之前,整个家里就没有安静过。
任谁也哄不好,楼天宜每天被他吵得头痛欲裂,育儿师也是一个头六个大。
可只有等到小东西哭累了,睡着了,才会安静下来。
他不停,没人哄得好。
楼天宜无比可悲地认识到,有些感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梦到楼烟蔷分化的那一年,他对楼烟蔷算得上是溺爱,想着把之前亏欠孩子的都补回来,却总是弄巧成拙。
反倒把父子关系弄得很僵。
他不明白孩子到底要什么。
楼烟蔷也从来不跟他说。
甚至连分化这样的大事,都一个人抗。
他母亲走得早,身体接受来自母亲的信息素安抚实在太少,分化的时候高烧了七天。
楼天宜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分化的人。
他本以为儿子是个骄纵的Omega,没想到竟然是alpha。
若是Omega,也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他从国外赶回来的时候,楼烟蔷都快烧糊涂了。
alpha的信息素在房间里乱窜。
楼天宜带着呼吸罩进到他的房间。
楼烟蔷和其他的alpha不同,没有很暴躁,只是趴在床上昏迷。
楼天宜找了最权威的医生前来,也只能缓解他的痛苦。
医生当晚就让楼天宜做好最坏的打算。
错过了后天弥补母亲信息素不足的机会,楼烟蔷的分化期格外凶险。
楼天宜自责不已,他总是忙着工作,想着儿子要什么,他就给什么,物质上总是超额满足,他们的沟通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