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奶奶的身体还好吗?”
南序和裴屿只有在裴奶奶的问题上才可以短暂地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交流。
裴屿摇头:“发现她最近开始化妆了。
”
病人喜欢用化妆品遮掩气色。
“蒙特佩斯的医院最近会有中央医院的专家来会诊,想安排她最近把手术给做了,然后让她住进疗养院。
”
为此,他向学院发出了延迟开学的申请。
不过按正常的时间,南序快要离开蒙特佩斯了。
“噢。
”
难怪要忙着签下生死状去送死。
南序评价:“只管着去死,没管她动完手术应该怎么办。
”
裴屿陷入更深的沉默里,他的右侧脸上还有那天玫瑰拍打过造成的细小的血点,冷峻的骨相线条像是冰层雕琢出来的。
他的声音有点哑:
“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他望着南序,像一只被困住的囚兽,说话时有无能为力的恨意。
或许不是冲着南序,但或许南序也在他恨的那群人的范围之内。
但这样的恨意太浅薄,对上南序浪漫无情的眼时顷刻间消失殆尽。
南序知道这件事他并不意外。
安东尼奥是个人精,在赛后私下里找到他拿着南序的照片问过他是否和南序认识。
他们那些商人最擅长看人下菜碟,把人当做一种获利的手段,冷冰冰的用地位、家产等等数据去评估一个人。
他不知道南序怎么会找到这样肮脏、鱼龙混杂的黑市里,却知道安东尼奥把南序当做神秘座上宾的同时仍在潜意识怀疑着南序的身份。
他们或许已经查到了南序是蒙特佩斯当地那个已经破产的南家的小少爷,现在正处于无家可依的局面,但还在忌惮着南序身后会不会有别的势力。
只要他平铺直叙一下南序其实在诺伊斯学院里似乎不怎么受欢迎、得罪了四大家族继承人季凌的事实,这家赌场或许不再有任何顾忌,将会用血腥的方式榨干南序的价值。
很符合他跟南序互相不顺眼、算不上仇恨但是一定不是喜欢的相处模式。
但裴屿在开口前囫囵了在喉咙口的音节,默默摇头,眉宇间颇为厌恶地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