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的孩子。
大家似乎认为他们和其他小孩是不一样的。
从前同样有来来往往的人踏足过这个土地,拿着摄像机、话筒或者笔记本,和蔼温柔。
开始他还因为这些人的到来感到高兴,可他发现那些人反复询问着关于家庭、父母、教育等等问题,又会在最后露出同情的神色,高高在上地施舍了些糖果、怜悯乃至金钱,再满意地离开。
再长大一些,他明白了那些人的目的只是为了获取几句感想,他对于那些人而言只是一串分析的数据或者博取关注的流量。
他开始联合其他人抗拒那些人的接触。
见到联邦大学的那群学生是在一个蔚蓝的午后,马甲衬衫,少年和青年交界的年纪,意气十足。
最醒目的是被人有意无意簇拥在中间的那个人,迎着光,很晃眼睛,冷冷淡淡、不爱说话的样子。
感觉很容易抽离。
很容易失去。
如果一开始就结尾知道要离别,那还不如用锋利和冷漠包裹自己,抗拒他们的接近。
可是南序会教他们分辨树莓和覆盆子,会耐心地用糖纸折一枚星星,会用手影模仿出各种小动物的模样。
他讨厌南序讨厌得力不从心。
路的尽头空空荡荡的,已经没有学生们的身影。
早知道就不那么讨人厌了,在南序离开前给南序还留个坏印象。
奥利弗瘪下嘴,风沙迷了眼睛,有点红。
一点点的泪光在他的眼里晃动,连着晃了好几天,在某个太阳在向西移动的午后,因为他错愕地揉眼睛,揉得一干二净。
“你们怎么又来了?”奥利弗诧异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喜悦,打量着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早在南序要出校前也有小组的成员问出差不多的问题。
“怎么还要去那儿?”
问的人没经过思考,下意识脱口而出。
南序说:“只是我要去,你们可以不去。
”
那怎么行?
组里除了谢倾以外唯一一位诺伊斯的同学第一时间反驳。
可以看得出来他坚持走了“不理解但照做”的风格路线。
在几个院校学生中,诺伊斯人在迷茫时擅长掩藏好情绪,保持矜贵的形象。
在重新跟着南序踏入房区,那群闹翻了天的“讨厌”小孩们见到他们惊喜地尖叫时,他仍然还在游离状态,不适地摸摸耳垂。
直到抱着玩具熊的小女孩跑到他面前眼睛大而圆,郑重给了他一颗甜甜的糖:“哥哥我记得你,你喜欢皱眉,你还说你是诺伊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