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南序转换了方式,语调变成不疾不徐的和缓。
“累了吧?”
声音甚至融进了一点温柔和耐心,与先前形成鲜明的对比,羽毛一样挠过紧绷的神经,倏然叫人松懈下来的魔力。
“已经到这里了,你也知道执行署死磕的名声,没必要废太多的精力撒谎,非得等他们挖出来,你连减刑的资格都没有了。
”
“说得越多,减得越多,联邦法律赋予你的权利,别忘记用。
”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再好用不过的手段。
南序微微一笑,温和地说:
“可以说实话吗?”
嫌疑人咽了咽口水,攥住拳头。
凝滞的空气终于松动。
审讯椅上的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陈长官悄悄擦掉额角的汗水,每次对峙完他的精神消耗极大,要缓好一阵儿才能缓过来,转头去看南序。
南序竟然………
神采奕奕?
眼瞳明亮,像被唤醒了一般,甚至算得上兴奋。
所有人垂着头。
嫌犯垂着头在失神,警员垂头要将人领走,陈长官和南序垂着头向外走。
铁门上忽然出现的清脆的响声向空气传导着共振。
黯淡的光线里,蓦然回头的人站在明暗交界处。
“联邦法律的确规定了坦白可以减刑,执行署会尽力帮你争取。
”
“但我只是个实习生,人微言轻,也暂时没有这个权限,真抱歉。
”
从头到尾,钓在前头的承诺就是个虚无缥缈的谎言。
“以及,你反复翻供,帮你算了算,起码再多加五年。
”
南序偏过头,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太阳穴,脸上露出在对方看来漂亮得刺眼的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