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杯里没有剩下多少水,桌上只有小水洼一样的一小片区域,没怎么殃及桌面上的作业。
南序抓起离那滩缓缓流动的水最近的那朵纸蔷薇,再把其余散乱的纸花推到干净的桌面上。
纸质的,淡粉色,很漂亮,线条弧度柔软,细腻的折叠手法,也是这个花瓶里唯一的粉色的纸蔷薇。
可惜挽救得来不及,已经被水洇湿了,水渍沿着花瓣缓缓渗透,若隐若现显示出浅淡的墨迹。
南序顿住,拆开了那朵花。
一朵花变成一张被水沾湿、布满折痕的粉色的纸张。
认真喷了同名的香水,温柔馥郁的清甜气息。
一行被水淋湿、洇开的字。
写的是
“南序同学,我喜欢你。
”
南序的指尖捏在信纸上,他转身拿起几朵完整的花。
一样有着字。
不过不是告白了。
淡金色这朵是祝福。
“祝你和阳光一样灿烂。
”
烟紫的这朵也是祝福。
“祝你健康、平安。
”
浅蓝的。
“祝你自由。
”
“其他也是祝福。
”谢倾站在门口,状似随意地把手中透明玻璃壶放在门边的架子上。
他没有倚着门,腰背挺直,影子被光拉得很长。
折纸和写情书在同一张桌面上进行。
一沓粉色的信笺,另一沓叠花的手工纸张,不小心就混在了一起,看见是粉色的,就习惯性地写下废了很多稿、但开头已经无比流畅的第一句告白。
写完才发现写错了,不该写在手工叠纸上,但出于一些私心,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和侥幸,将错就错,叠成了一支粉色的纸蔷薇,放进花瓶中,摆在窗前。
可能会被发现,但更大可能不会被发现,第一天放在窗台时,谢倾尚且怀揣忐忑的心情,掌心微微出了汗。
因为当时南序靠近了观察挺久,挺感兴趣,但最终字迹并没有被发现。
再过这么久,谢倾就忘记了这件事。
只不过会在香气快要消散时,再喷洒一点香水,让纸花陪伴过这个冬天,等待春天真正的到来。
但上帝喜欢眨眨眼,让秘密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刻猝然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