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百米,红蓝灯光构成的警戒线出现在视野之中,撞入安全线内,也撞入了两眼一黑的世界里。
南序有条不紊地回答着这些人的问题,像在召开记者招待会。
“麻药打完没感觉,只是睡了一觉。
”
甚至还想再打一次享受这样高质量的睡眠。
不过南序没有说出口,担心把这些人气到。
“现在身上不疼,不是有镇痛泵吗?”
“好的,我一定好好请假休息,这一周内我的腿不会跨出医院半步。
”
一个一个把他们的情绪安抚过去,南序想起来,当时肾上腺素狂飙,精神高度集中,差点忘记车上还有另一个人:“许凛老师还好吗?”
目标不是许凛,对方属于受了无妄之灾。
齐昀语气很不客气:“他比你早醒,还在休息,你就别管他了。
”
好的,那南序就没问题要问了,安静下来,扫过这些掩不住后怕的脸庞以及灼灼的目光,靠回枕头上。
虽然早就习惯被别人注视,甚至游刃有余,但南序此刻竟然不习惯这些目光。
眼睛红的、眼下青黑的、赤裸不掩饰的担忧,南序产生了些不知道怎么应付的不自在,叫他们出去休息像在赶人走,但留在这里自己又不知所措。
所以他的眼神变得有点茫然,眨眨眼,咬了下嘴唇。
密密匝匝的人头在南序的床前围了一圈,在看不见的后方,谢倾开了口:“他刚醒需要安静,都先出去吧。
”
阿诺德投去质疑一问的眼神。
谢倾面不改色:“我也出去。
”
确认了谢倾没有要和南序独处的私心,一扭头发现刚才明明精神尚好的南序倏然扶住了额头:“有点晕。
”
阿诺德惊慌失措地要再去按呼叫铃。
南序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
齐昀在南序和谢倾之间捕捉到点细节,落回南序的脸上,若有所思:“那我们先走了。
之后分别再来看你。
”
“分别”这个词意味着他也弄懂南序一下子对上这么多关心的压力。
齐昀又拍上阿诺德的肩膀,充满了“聪明人对情商不够敏锐的人”的包容:“一起走,我们还有工作要处理。
”
工作讲得很轻,尾音落在了“处理”,处理什么彼此都懂。
谢倾正弯腰问南序:“要躺下来还是继续坐着?”
“坐着吧。
”
“那开个电视?”
南序点头。
遥控器被塞到了手上,他来不急说出谢倾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谢倾已经跟在出去的人队伍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