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养母竟然已经在家等着,殷怀策含糊不清的叫了声妈妈,冲她点点头,快速走进自己的房间。
而坐在餐桌前的那个女人,却连正眼都没有瞧他,自顾自低头看着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殷怀策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想再复习一下,却发现无论如何静不下心,索性合上书,和衣倒在床铺上。
他盯着天花板,静静等着林愿的到来。
炎热的夏天,房内没有空调和风扇,任凭窗户开的再大,吹进来的风也还是燥热的。
他竭力压制内心的激动和紧张,想象着林老师会跟养母说什么,他甚至想,林老师这么好,会不会经常来看看他呢,会不会在空闲时来接他出去玩玩。
越想越不着边际,他甚至幻想林老师如果也住这个小区就好了,不,可以不在同一个小区,在附近哪里都可以,这样自己在暑假也能经常看到他。
他并不指望林愿这趟来能改变什么。
要说很久的从前他还总期望着有人能救他于水火,但在亲眼目睹父母在自己眼皮底下慢慢死去时,被爷爷用看垃圾的眼神匆匆打发给养母时,被养母发狂时尖叫着虐打辱骂的时候,这份期望早就被慢慢磨光了。
但是他还是止不住的生出期望,他想看到林愿关切的眼神,想被他柔软的手指抚摸头发,想听他怜悯地叫他的名字。
他只要能看到林愿这个人就好了。
就在他想着梦着,几乎都要睡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扣门声。
几乎是一个机灵,殷怀策从床上翻滚起来,他小心扑了扑睡皱的衣裤,又对着镜子略微整理了头发,才走出房间打开了屋门。
门外的林愿拎了箱纯牛奶温柔的对着自己笑,刘老师则站在他身后,皱着眉,不太情愿的样子。
殷怀策后退一步,把他们请进门。
林愿踏进房门,客厅还维持着那日被他收拾洁净的模样。
他环顾一周,这才看到客厅里正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约摸四十来岁,正大喇喇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抽烟。
她拿两根手指夹着烟搭放在餐桌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打字,右脚则随意的踩在另一只椅子上。
见到他们进来也没什么表示。
林愿便走过去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殷怀策的语文老师,这位是班主任刘老师,想必您应该认识。
”
这话一出,刘老师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他仍然站在客厅中央,见殷怀策的养母没动,有些挂脸。
殷怀策赶紧走过去请他坐下,自己又跑去厨房烧水。
林愿仍旧站在女人面前,无可避免地觉得尴尬,站着也不是,跑沙发上坐着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