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细瘦的腰身,小脑袋则枕在林愿肩头。
林愿混沌的意识终于有了一丝清明,他垂眼看着女孩儿的头顶,哑声道:“小......小月?”
怀里正扣弄他病服扣子的女孩儿听见自己的名字,抬起头冲他甜甜一笑。
他转头望向殷怀策。
原来不是自己的错觉,此刻的殷怀策并非彼时的殷怀策。
那是什时候的事了?
好像很久了,久到林愿都快忘记了。
曾经那个一心求死的阴郁少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突然长到这么大,变得极具压迫感和存在感,和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殷老先生几乎一模一样。
林愿忽然不敢再看他,紧紧搂住林现月,将脸埋在那小小胸膛上。
林现月也反手抱住林愿的后脑,肉乎乎的小身体似乎有些神圣的力量,能将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隔绝在外,让他得以有个喘息逃避的空间。
她轻抚林愿浓黑的头发,笑嘻嘻的看着殷怀策,小小声的对殷怀策用气音道:“爸爸好像小宝宝噢。
”
稍晚些,林愿做了次全面的检查,医生说没撞到险要的地方,恢复得也还不错,可以回家静养。
于是当晚便办了出院手续。
林现月直接回学校上课了。
她本不愿过来,殷怀策却说林愿醒来肯定第一眼就想见到她,硬是将她从学校带了过来。
晚上,殷怀策将林愿放到床上,转身欲下楼拿药,却被林愿拉住衣摆。
“怀策,我能跟你聊聊吗?”
殷怀策于是放下被子,直接坐到床前:“说吧。
”
林愿抓住被子握紧拳头,嘴巴吃力地嗫嚅着,半天才下定决心道:“那次......我车祸那次,后来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殷怀策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林愿被盯的越发没底,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又惹到了对方,颤着心把头低了下去。
房内静得可怕,林愿开始后悔问出这个问题。
肯定是当时出了变故。
那时,殷怀策在他醒来之后突然性情大变,做了很多让林愿无法理解的事。
他一直都很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殷怀策要那么对他大概率是不好的事,林愿不知道自己这样问会不会触怒对方,只能安静的接受审判。
“那时候”殷怀策陡然出声,林愿抬头看向他,“老师知道那场事故很严重吧?你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半个多月,你银行卡里那点工资连一天的费用都支撑不起,我给你爸打电话,你爸却说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跟他要不着钱。
”
提到林愿的继父,殷怀策脸色明显阴沉,他继续道:“我又去找班主任刘老师,他倒是好心,借给我三千块钱,还组织全班同学和其他老师给你捐款,凑了能有小一万,但对于医院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走投无路,我只能去卖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