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做手术,您应该明白吧?如果你们要在这里手术,官司最好就不要继续了。
”
“我明白,明白的。
”章守礼又哽咽了,其实他跟妻子心里都很明白,儿子的死不关医生的事,要不是医生全力施救,在遭遇车祸之后人就没了,根本都不会让歹徒有第二次动手的机会。
他们只是太伤心了,伤心到忍不住内疚自责,唯有去责备别人,才能转移这样的情绪,让自己好受一点。
…
程东夜里在书房挑灯夜读。
钟稼禾敲了敲房间门,把一碗糖水放在他桌上:“我特地煮的核桃芝麻糊,你跟你妈妈一人一碗,先趁热吃了再看书。
”
“嗯。
”
程东把书放在桌上,钟稼禾瞥了一眼书名:“明天的手术有疑问?”
“急诊收治的病人,没有太多时间准备,情况也比预计的要复杂。
”他把章氏夫妇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嗯。
”钟稼禾沉吟一会儿,从书架上找出几本书,“看看这几本期刊,应该对你有帮助。
”
只是等他一一翻开,才发现相应的文章处已经做了批注、贴了标签。
“好小子啊,原来都已经看过了,我还怕你找不到呢!”他赞许地说。
程东谦逊地笑了笑:“我好歹是你的学生,要是连文献都找不全,不是丢人吗?”
最新的学术动向、重要的文章文献看过之后都在脑海里留下印象,要翻阅的时候甚至能记得是在哪本期刊的哪个栏目,前后各是什么文章。
这样的独家绝技是他入门多年,由钟稼禾培养出来的。
师徒俩讨论了一会儿,程东已是茅塞顿开。
钟稼禾问:“现在没问题了吧?”
“嗯。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
钟稼禾哈哈一笑:“你不如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
“您还不老。
”
“徒子徒孙都能独当一面了还不老啊?只是日子过得快,当年带你们上手术的情景好像还在眼前似的。
我还记得我一刀下去,心包里的血溅了你一脸,你们几个那傻不愣登的样子,哈哈哈……”
程东也笑,只应:“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