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没接话,拿碗给她舀汤:“我来下肉和丸子,你先喝碗汤。
”
她接过来,那碗到她手里,并不非常烫手,味道却非常香,氤氲的香气将她围住,白天有过的恶心呕吐都没发作,像是被这碗热汤给压了下去。
她捧着碗慢慢把汤喝完,程东已经烫好一拨羊肉和鱼片,夹到她碗里。
“趁热吃。
”
他另外给她准备了一小碟花生酱,配了一点南乳。
她慢慢蘸着吃了,好像才喘匀一口气,问他道:“你最近去看过程总吗?”
“嗯。
第一期化疗已经结束了,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
”
“那你应该知道他情况不太乐观,化疗的作用不是很好。
”
“现在还说不好。
”不知是不是剥离了亲缘这层关系,他显出医者特有的冷静来。
“那你妈那边呢?”
“我没再回去过。
”他顿了一下,“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了肝癌的事,去医院探望过了。
”
身世揭穿,不仅是身份变得尴尬,连称谓也变得尴尬了。
程东再没叫过程越峰爸爸。
莫澜这才问他:“那你今天到底为什么到我这儿来?能告诉你的,我都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
程东抬眸看她,隔着桌上锅子里冒出的腾腾热气,白茫茫一片,他眼里的情绪看得不十分分明。
她只听到他说:“没有其他事,我就不能来找你吗?你希望我们跟上回一样,不欢而散,从此以后就各安天涯,再也不见面?”
他指的上一回是哪一回,他们心里都有数。
莫澜看着碗里的油花,笑了笑说:“难怪人家总说历史有相似,原来是真的。
”
程东仍看着她:“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请小优吃饭?是为了庆祝我升职,就像你前不久晋职称一样。
不过这次升职是有条件的,我要被外派到上海去,参与建立分所。
”
她不慌不忙地说完,程东脸色却一下就变了:“你答应了,非去不可?”
她摇头:“他们给了我时间考虑,我还没决定。
现在职场都是开放面向所有人的,当然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事,大不了重新找份工作,无非是机会成本有多大。
”
“所以你还是打算接受这个职位,对吗?”
离开南城,到其他地方去重新生活,其实一直以来是她的愿望,他知道的。
莫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