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苍玉听不下去了,挂了电话,他发现门拽不开,转身便朝楼下跑。
院子的里人看都不看他,仿佛什么也没意识到。
裴苍玉绕到房子后面,顺着排水管手脚并用地向上爬,他只穿了一件睡衣,光着脚,踩着坚硬的格挡,脚被划了几道,马上冒出血来。
他没有心思去管,一个劲儿往上爬,终于扒到了三楼的窗户口。
窗户仍然没有关,他一眼便瞥见了未关的柜子门,透过被风偶尔吹起的帘子,裴苍玉清晰地看见僵硬的死人脚。
还在!
他想爬进去,用手机拍照,挣扎了一会儿,才翻上去一条腿。
这时,缩着的门动了动,裴苍玉愣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那扇门越大越开,有什么人走进来,在看见那白皙的手的一瞬,裴苍玉便知道了,他急忙往回退,抱着水管想往下撤,但中途失足,砸在了地上。
顾不得其他,裴苍玉向楼上的窗户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人影,便一瘸一拐地朝外走,他努力走得平稳,不惹来任何人注意。
给草坪浇水的小姐朝他打了个招呼,修草坪的先生也向他问了好,没人去问他光着的脚,流血的手臂,去哪里,出了什么事。
裴苍玉一直走出了门,心跳声还是轰隆隆地响。
他拿出手机给费左华打电话,那边十分紧张:“裴苍玉吗?你怎么样?我们马上就到。
”
裴苍玉一边四下张望一边朝树丛中跑,准备藏一下:“我没事,我看见了,但是没来得及拍照。
不过我好像知道他怎么把尸体运出去。
”
那边像是在开车:“怎么运?”
“我见过大卡车,而且四具尸体,小车肯定运不走。
我在这里看着,如果有车来,我起码可以拍下车牌号。
”
那边的声音换成了屠资云:“做得好裴苍玉!我们大概十分钟就能到,你藏好。
”
“嗯。
”
裴苍玉抓着手机蹲在树丛里,看见白石从大门里走出来,四下望了一会儿,似乎在找什么,裴苍玉不用脑子也能猜到是在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