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的脸,他只是看着枪口,然后他猛然回忆起在他们都很年轻的时候,装作不会枪的自己,教他的丁川。
丁川总是很耐心,是个耐心的老大。
丁川教他拆枪,教他组装,教他上膛,教他瞄准,教他扣动扳机。
就像现在这样。
一声剧烈的枪响,伴随着火星,在雨夜里轰鸣地闪过,费启昇应声倒下。
有人在很近的距离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爸!!!!!!!!!”
紧接着是第二声枪响,瘦弱的丁川被一枪击中,倏地倒下。
费左华连手里刚开过的枪都扔在了地上,跌跌撞撞地奔向他爸,在腹部看见一大片血红色,染透了衣服,深红色的血往外翻涌,他头晕目眩地脱下衣服盖在上面,但血殷过他的衣服漫上来,他的手很快泡在血里。
费启昇还在喘,他一口一口地吐着血,望着自己惊恐的儿子,想着一定要说些什么留给他,让他孤单的儿子日后记起他时,不会只记得这一片血,这么多年未能达成的和解。
于是他拼命地往下咽血,把血咽下去,努力张口:“费左华……”
费左华抬起他六神无主的眼睛,红通通的全是泪,他颤抖着看着自己的父亲,咬着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费启昇盯着他的眼睛,咽下涌上来的血,发出咕噜的响声,简直有些恐怖:“照顾好你妈……”
费左华还在颤抖。
费启昇撑着最后一句话:“以前没能多陪你,对不起……”
他试图伸手去碰一下儿子满是泪的脸,他还能跟儿子说这最后一句话,应该谢谢丁川没拿稳的枪。
他抬了抬手,却没有摸到,就坠了下来。
费左华望着失去生命的尸体,抱着他在雨里呆滞地坐了很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伏在他身上放声大哭。
第52章墓中人-17
等到裴苍玉终于适应光了之后,他才看清白石,白石浑身都是水,滴滴答答地流着,冲刷着一片红色,朝他伸出手。
裴苍玉没有动,因为白石后面有个人正在悄悄接近他,那个人拿着一把短刀,高大粗壮,极富经验地悄声靠近,看了一眼裴苍玉,示意他不要说话。
都是被绑架,推来搡去,对裴苍玉来说有什么区别?
白石再次朝他伸了伸手,裴苍玉没有动,他说:“你后面。
”
白石听见了,眼神动了动,松开了手,盖子忽地合上,裴苍玉重新又陷入黑暗,他只能听见外面传来几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