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从棉花上扔下来是周一的早晨。
这天裴越山说要给他换一盏台灯,护眼的那种,裴苍玉只是点了点头。
必须要说,裴越山毫无变化,他之前什么样,现在也是什么样,没有任何暧昧的眼神,或是多余的话,他似乎忘得一干二净,继续以“好父亲”要求自己。
也正是因为他的太过淡定,让裴苍玉对这件事的认知推迟了几天。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
就是这个周一的清晨,社区的喇叭放一首晨练的歌,大爷大妈们三三两两地快走锻炼,学生们边走边挤在一起看新买的卡片,鸟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地叫,猫在墙沿上散步,狗在土地上翻来滚去,晨风送来草香,以及远处油茶的味道,后面骑车经过的人嘀铃铃打着铃,让裴苍玉让一下路。
生机勃勃的早晨。
裴苍玉站在路口,突然想。
“那不就是被强/奸了吗?”
于是他的世界一瞬间天旋地转。
他又不是傻子,他在学校里学过,他在电脑上看过,他甚至在法制新闻里也看过,他现在知道了不,其实他当时就知道了。
他又开始出冷汗,他有个念头告诉他,如果当时你反抗了,情况就会不一样了。
为了这个念头他几乎呕吐出来,因为他没有反抗,他自己的懦弱,招来了这种事,对吧。
交通灯红了又绿。
裴苍玉又发现一件事,你看,如果你当时没有洗掉床单,留住了证据,你可以告他,你这是为虎作伥。
他几乎站不稳,靠到了电线杆上,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他似乎只会做错误的事,多余的事,愚蠢的事……
更重要的是……
为什么?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哪怕在这件事发生之后,从来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裴越山要这么做。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