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了,他想要把这件事抹掉。
不是谈清楚,不是揭示出来,不是道歉,不是法律,只是抹掉,让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让裴苍玉永远也不必经历,尤其是这一场头脑的仗。
裴苍玉推开门,奶奶站起来,高声地说他回来太晚了,然后去给他热饭,他爸爸正在把旧台灯拿出去,换上新的。
他经过裴苍玉,扭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常:“挑了个蓝色的,老板说能防近视。
”然后就出门去,肩膀擦过裴苍玉。
裴苍玉突然就愤怒起来,这算什么?妈的。
他抢过裴越山手里的台灯,挥臂一扔,台灯咚地一声砸在楼下,碎了一地,旁边经过的阿姨吓一跳,抬着头喊:“谁啊?谁啊!”
裴越山看了他一眼:“你差点砸到人。
”说着便下楼去找人,在阿姨还没闹大前跟人摊开说一说。
奶奶听见声音焦急地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裴苍玉一句话不说去盛了饭,再死气沉沉地坐到桌前,机械地往嘴里喂。
奶奶担心地靠在门边,担心她多年不在人世混的儿子可别闯出什么祸,她用围裙擦着手,踮着脚朝下望,把身子拉成一跟弯曲的面条。
裴苍玉看着她,最近精神越来越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全心全意的希望回来了,尽管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但她什么都接受。
什么都接受?
裴苍玉死死地盯着奶奶,他又出了一身冷汗,他突然有个念头,那晚他撞床头的声音?她听到了吗?
裴苍玉看着她焦急的身影,细瘦伶仃的腿脚,想,会不会她知道,她装作不知道,她选了裴越山……
冷汗一身一身地出,他低头看这碗汤面都觉得飘起的油花泛着腻,恶心地要命。
他站起来去厨房,倒了这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