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他衣襟,将他扯得前倾一步,在他耳畔小声说:“还要看你藏得好不好。
”
她身上青涩的药味将甜腻的兰麝香一扫而空,让他眼底那片湮灭的光又星星点点地亮起来。
白梨却突然朝他伸出手,掌心朝上:“你从我身上搜走的东西,还给我。
”
少年卷翘的眼睫耷拉下来,好像要被逼着忍痛割爱。
“快点。
”白梨不留情面地催促。
他俯身将地上的华胜捡起来,又将夹在自己衣襟里的画像抽出来,不情不愿地把两件东西叠在一起递过去。
白梨接过来,却发现他拿着不放,她往自己身边抽了抽,压根抽不动。
薛琼楼缓缓收回手,往自己衣襟里放:“阿梨,你不要的话,还是给我好吗?”
你倒是快松手啊!
白梨叹口气,“好吧,你拿着,但是那个小黑珠还给我。
”
她手心多了一粒黑珠,还是继续伸着手。
薛琼楼身上已经掏空了,看着她洁白的掌心,目露疑惑。
“绫烟烟给我的符箓?”
他移开目光,默不作声。
白梨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你扔了?”
“不要管那些符箓了。
”薛琼楼在她手心放了一块冰冰凉的东西,是那块封印着金鳞的白玉牌:“它现在会听你的话。
”
“可以炖汤吗?”
他不假思索:“可以。
”
玉牌里白鱼翘了翘尾巴,好似在控诉主人的无情。
落日熔金,霞光漫天,一艘飞舟破开云层,留下一道笔直的切痕。
船头尖利,被做成剑锋的形状,刻有剑宗的印记,是巨阙剑宗派来接应的飞舟。
少女站在船舷,像个初生婴儿,托着腮憧憬地望着远天。
腰间芥子袋微光一闪,她好似被烫了一下,脸色覆了层灰败的白,犹豫不决地打开芥子袋,深深吸了口气,才将手伸进去。
袋内是一叠符箓。
葱白的手指一触碰到符纸,仿佛伸进火丛中,呲一声被烫出一片焦痕。
少女悻悻然收回手,面色很不好看。
飞舟上来来往往皆是剑宗弟子,与她擦肩而过时还会热情地打一两声招呼,她把烫伤的手藏在身后,笑着一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