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楼提着奶疙瘩与此人擦肩而过,走了几步,他骤然回头:“欸。
”
黑色的背影闻声止步。
谢九楼举起布袋:“漠堑的奶疙瘩,吃吗?”
那人纹丝不动。
谢九楼走回去,走到黑袍子跟前,低下头,递过布袋,又问:“吃吗?”
斗篷下的人像是动摇了,动了动左手,刚要伸出来,忽而僵住,又缩回去。
换了右手,刚露出指尖,顿了顿,仍旧缩回斗篷中去。
谢九楼凝视着斗篷刚刚伸出指尖来的地方,轻笑道:“我有个朋友,左手裹着皮革,右手有条疤,也同公子你一样喜欢在这个时辰出门,专迎来送往。
”
他往后眯眼看了看,说:“再走不远,就是冥桥。
冥桥一过,便出了阴司。
公子只身一人,这是要走?”
披袍子的人不说话,只略一点头。
谢九楼慢悠悠到江岸最边缘坐下,放了布袋,屈起一膝,望向满是裂纹泥沙的江底:“破晓沉寂,公子陪我坐会儿吧。
”
身后默然少顷,起了脚步声。
须臾,黑衣人落座在他身旁。
远处渐显天光,谢九楼静静看着,日出竟也会显得苍凉。
他看够了,方出声道:“我八岁时,救过一只灵鹿。
”
身边人一动不动。
“在娑婆世里,一个叫悬珠墓林的地方。
”他接着说,“我将它救下,见它实在可怜,便在最后一次去珠林看过它以后,偷偷带它回了家去。
”
“那是三百年前,无镛城的城主府。
城主府公子多少知晓吧?上到做主的,下到做奴的,起码有个千百来号人,我只当自己机敏,不会叫旁人发现。
即便发现,也该不会有什么的。
”谢九楼的目光落下来,落到自己脚下,“过了一日,我去外头玩,回来就被婆子领着去吃晚饭。
我又想着,吃了晚饭,再去瞧我的鹿也不迟,便随婆子去了。
那日我父亲也回来,同我们一起。
”
他说到这里,忽地顿住,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