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审时度势,一声不吭由着他。
囡囡眨着眼睛观察谢九楼脸色,往提灯身旁挪了挪。
眼见天就黑了下来,鹤顶红楚空遥,一个不食烟火的鸟,一个讲究干净比什么都重要,两人凑一块柴都拾不到几根能燃的来。
提灯和谢九楼到林子里抱了柴,回来鹤顶红正盘腿坐在石块上剥兔子皮:“正好,把火烧上,烤几只兔子,吃了就进城去。
”
“进城?”谢九楼挨着他坐下,和他一起剥兔子,“谁跟你说这会儿还能进城的?”
“进城还要挑时候?”
“说你是鸟你就真不把自己当人看。
”楚空遥摇着扇子过来,“先不说哪座城没宵禁,咱们几个,随便挑一个出来,到了城门口,是能给人报出户籍的么?你们两个我不知道,我和五陵王可是三百年前就死了的人,史书都记着呢,做不得假。
”
鹤顶红越听越糊涂:“五陵王?”
谢九楼打断道:“好了。
今夜现在这儿将就一晚,火生大点,谨防野兽。
明儿再想办法进须臾城。
进了须臾城……”
谢九楼蓦地沉默了。
进了须臾城,他就真的不能跟着了吧?
鹤顶红没察觉异常,自顾把兔子交给谢九楼串好,四顾瞧着:“将就?怎么将就?睡地上?”
楚空遥问:“地上睡不得?”
鹤顶红撇嘴:“我没睡过地上。
”
又硬又湿的,怎么睡。
提灯正坐在离火最远的地方,手往前伸着把谢九楼的披风烘热,摸着干了,便往后一搭,给自己穿上,漫不经心道:“我十八岁以前,都睡在笼子里。
”
此话一出,那边三人都安静下来,齐刷刷望着他。
提灯若无其事,也不看他们,慢条斯理给自己系好披风,一边系,一边接着说:“又矮又窄,背和腿都打不直,只能抱住膝盖坐着睡,或者蹲着。
多数时候换着来一个姿势睡久了总不舒服。
那时候做得最多的一个梦就是被放出去睡地上,一晚上都好,能让我打直了睡,死在梦里也甘愿。
”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