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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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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灯说:“你阿嬷呢?” “阿嬷……”谢九楼目光投到光晕远处,又道,“小姑的剑葬到谢陵那日,我没有哭。

    我一直都没有哭。

    不管任何时候,被父亲发现我哭了,都是要挨打的。

    所以我过得和小姑去世前没有任何区别。

    直到她走的第三年。

    那年中秋,我难得病了一场,娘亲陪父亲去谢陵扫墓,叫我在家休息。

    阿嬷来喂我药,我问阿嬷:‘为什么第三十个月亮了,她还没有回来?’阿嬷像是早就知道我会问她一样,从怀里掏出个穗子,那是小姑剑上的穗子。

     “阿嬷说:‘谁说她没回来?前儿才回来了,你不在。

    她叫我把这个给你,就当看过你了。

    她嫁了人,嫁到了西边,就不常回来了。

    ’我问她嫁给了谁。

    阿嬷说:‘她嫁给了月亮。

    嫁给了西边的黄沙,和十五那天的月亮。

    ’” 提灯把脚放在椅子上,抱膝看着谢九楼:“阿嬷把你唬过去了?” “我又不傻。

    ”谢九楼含笑道,“阿嬷告诉我:‘九哥儿,你别难过。

    你会长大,和小姑奶奶一样,要看遍天南地北的黄沙,最后把你们的一辈子,都混在一捧黄沙里。

    谢家最后一个女孩儿已经去了,她留在了西边。

    阿嬷知道,你也要去的。

    不管你们去到哪里,阿嬷都在这里。

    等你们都成了黄沙,天南地北的风,就会把你们吹回来。

    那时姑奶奶们也好,哥儿爷儿们也好,都会回来。

    变成谢府脚下的泥,脚下的土。

    姑奶奶的穗儿在这儿,她找得到回家的路。

    所以阿嬷不难过,你也别难过。

    ’” 提灯等了会子,问:“说完了?” 谢九楼说:“说完了。

    ” 其实没有。

     阿嬷还说:“你要想哭,就哭吧。

    哪有小孩子不爱哭的呢。

    ”于是那晚他在阿嬷怀里大哭了一场。

     谢九楼觉得,这样的事,就不必告诉提灯了。

     岂料提灯偏着脑袋,断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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