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一面念,一面死死抓着谢九楼的衣袖,边写字,边抬头慌慌地看谢九楼,魔怔一般,一刻也不敢停。
“提灯……提灯!”谢九楼夺走他手中树枝,把他双手握在掌心,“你告诉我怎么了……告诉我怎么了?”
话音刚落,有人来传话,说阿嬷请九爷尽快到园子里去,还额外叮嘱别带提灯。
谢九楼吩咐侍卫在这照看,刚抬脚要进去,又被提灯拉住衣摆,拖着他,不要他进去。
“别怕,”谢九楼解下披风套在提灯身上,“我就出来,你在这儿等我。
”
风雪呼啸,进到院里那一刻,谢九楼霎时手脚冰凉。
纷飞玉屑里,端端正正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铁笼子。
那笼子每根栏杆都是小臂粗细,用的是无镛城特产的混刚铁,坚硬无比。
里头两副二十斤重的镣铐,以磁铁为锁,此时已快被大雪淹没。
这样一套器具,因天子之命,无镛城每年要造二十个运往饕餮谷,用来关押蝣人。
自谢九楼继任无镛城主起,这东西便不再生产。
笼子里的栏杆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显然是从饕餮谷运来的又或者,这就是当初装百十八的那一个。
“扔出去。
”谢九楼缓缓侧首,眼底已是一片森寒,对身边跟进来的侍卫吩咐道,“马上扔出去。
”
那侍卫迟疑一瞬,骤然跪下:“天子下令,要这笼子……与将军一路同行。
”
谢九楼手背青筋暴起,对着笼子伫立少倾,最后转身朝东角门而去。
侍卫只觉身旁刮过一阵热风,谢九楼的声音传来时,雪地已不见人影。
“把这笼子从西角门运去军营,别过东门。
”
-
谢九楼回到门口,琉璃灯已经熄了,提灯还在灯笼下来回踱步,低着头,嘴里一刻不停地背书。
他冲过去把提灯揽进怀里,摸着提灯后脑,生怕提灯听不清,一遍又一遍地说:“不背了……提灯,不背了。
我不会把你送回去,你永远也不会回去的。
”
怀里背书的声音依旧持续了很久,不知何时雪停了,那声音才慢慢小下去。
谢九楼感觉,后背缓缓攀上一双手,小心翼翼的,轻轻抓住他的衣裳,和埋首在他胸前的提灯一起,寂静在这场隆冬的夜里。
那晚他一夜抱着提灯入睡,再没有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谢九楼只记得,提灯的脚很凉,他在被子里抱了两个时辰才叫提灯的身体有了点暖意。
兴许在来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