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寒,胜出就有机会早点睡觉。
蝣人短暂的一生中遇到的所有难题,笼子外那些驯兽师早就给了他们既定的法子。
照着走,就能无风无浪完成他们为死而生的使命。
谢九楼是他赴死路上遇到的第一个难题。
床边没有驯兽师,没人挥着鞭子给他指明方向因为一个谢九楼而湿遍全身的时候,怎样才是出路。
提灯不懂趋利避害四个字,他只晓得眼下的当儿,谢九楼一靠近,他就心慌。
一心慌,肚子里像有鹿在跑。
他拿出第一次在厨房偷吃被抓包时的眼神看过去,一眼就惹恼了才给他勤勤恳恳洗完裤子的谢九楼。
“小白眼狼,”谢九楼眼色沉沉,咬了咬牙根,“喂不熟。
有能耐一辈子别下来。
”
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才往门口走了没两步,床上一阵窸窣,提灯光着脚跑下去,谢九楼一回头,他又顿住,悄悄往后退半步。
不紧跟着梦见的人,要死的。
谢九楼气得眼角直抽抽,疾步上前掐住提灯的脸,咬牙切齿道:“又怕又要跟!讨饭的野猫儿成精不是?!”
提灯任他掐,脸给掐出红印子也不吭声。
谢九楼怕把人掐疼了,骂完就松了手。
又瞥见提灯一丝不挂的下半身,别开脸,没好气道:“上床去,我给你找衣裳。
”
提灯安安静静回床上,一面走,一面回头望谢九楼。
等人上了床,谢九楼才慢慢走到柜子边取了身干净衣裳,放到提灯腿上:“自己穿。
”
提灯“哦”了一声,一件一件慢腾腾穿上。
领子怎么合,带子怎么系,盘扣怎么扣,每一个步骤都是谢九楼当初手把手教的。
他坐在床尾,凝目看提灯收拾,忽道:“提灯,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
提灯指尖一顿。
谢九楼问:“你要不要跟我走?”
提灯抬头,脸上是极认真的神色,身后自窗外透进来的第一缕日光将他的耳朵照得微微发红:“要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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