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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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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手是他亲手给他做的玉雕。

     玉雕因着多次砸人头骨的缘故,许多地方都被磨平,眼睛和羽毛处也变得粗糙模糊,鸟喙砸断了一半,整块玉上头全是红白相间的脑浆。

     提灯亦浑身是血,下巴、鼻梁和侧颊都在他杀人时溅上不少血珠子,谢九楼才给他换上的衣裳更不用提,小臂以下的袖子被染得湿透,袖口正一滴一滴往下淌血。

     谢九楼点燃外头的火架,丢了火把再走到笼子前蹲下,把手伸进去放在提灯头顶,拇指轻轻摩挲在他的发际,用蝣语问:“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提灯只拿下巴枕着膝盖,始终盯着笼子底,并不说话。

     “提灯,”谢九楼眼角微微发红,低头吸了吸气,抿嘴笑道,“阿嬷来信,说想你了。

    明天天一亮……你就回家。

    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摸到被提灯合起来的铁门。

     谢九楼悄无声息地试着把门打开,刚开了约摸一掌宽的缝隙,门底突然搭上一只手,阻止他的动作继续下去。

     提灯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慢地抬起眼皮,略略低着额,叫自己下半张脸隐在谢九楼视野以下的暗处,摆出那样防备的姿态,再顶着眼珠子,定定地、直勾勾盯着谢九楼。

     接着,提灯砰的一声,把门关了回去。

     像一只在野外呆得太久,彻底看透所有带着企图而来的猎人,即便被关进笼子,也倔强得谁都无法驯服的小兽。

    要么活在自由里,要么死在笼子中。

     这声音刺痛了谢九楼,仿佛在明晃晃地告知他他从这一刻起,在提灯那里,从唯一的九爷,变成了与他人无异的、“笼子外的人”。

     他不敢再看第二眼,只能在提灯沉默而驱逐的眼神里起身离去。

     提灯看着他的背影,看谢九楼再度走进这个非黑即白的雪夜。

    从营帐被吹起来的缝隙里,提灯看见他沿来时的路往回走了几步,倏忽又停下。

     谢九楼仰头呵了几口气,再转回来,脸上一片平静。

     然后他一脸平静地钻回营帐,径直走向笼子边,学着提灯的样子抱膝坐下,隔着一层铁栏杆和提灯挨在一起,偏头一靠,闭眼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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