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手下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提灯撤下横亘在此人喉前的胳膊,改用手握住其下颌,五指微微发力,便听咔哒一响,给对方下巴脱了臼。
他夺过那袋子粮食,又屈起一臂,拿肘往那人左肩颈窝打去,六七尺的汉子便直挺挺往右一倒,太阳穴刚刚着地,侧脸便踩上一只脚。
提灯一对秋水眸子此时毫无波澜看着脚下微微抽搐的人,像庙里垂目俯瞰众生的神像。
他抓着袋子底轻轻一抖,里头的食物悉数落到那人嘴边,也有少许先落到他提起来的那只脚上,再滚落下去。
那脚上穿的是阿嬷在他临行前给他新做的鞋,黑缎鞋面,软皮接底,绣挖云纹。
统共做了两双,提灯路上穿坏一双,一直舍不得换,今早起来才把一身新的都换上。
他手里袋子一松,踩着对方的脸又碾了碾,缓缓道:“吃。
”
四周鸦雀无声。
提灯抬眼,从脚边最近的一伙士兵慢慢扫视过去,这帮昔日在笼子外或旁观或加害的人,此刻没一个敢像洛桥那日上前替他脚下这位说一句话。
物伤其类,兔死尚且狐悲,做人做到下等地步,当真不如猫狗有意思。
正僵持着,远远的,谢九楼一个近卫朝这边跑过来,朝四面搜寻着喊:“提灯……提灯!”
“提”话音未落,他见着眼前这一幕,一时舌头打结,指着后头营帐的方向呆愣愣道,“九……九爷找……”
提灯没等他说完,把脚下的人脑袋一踹,面不改色地沿路往回走去。
原来谢九楼一早去楚空遥帐子商议完红州城一行,并未急着离开,只等所有人出去了,在楚空遥面前磨蹭,欲言又止。
一问,竟是想逮着人要点特殊的创伤膏。
谢九楼含糊应付,楚空遥凝目将他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