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了蹙眉:这几日营里风波不断,上头个个在他面前俯首听命,下头一有空子就乱作一团,他早想找个由头好好规整一回,眼下就是送到面前的机会。
他沉着脸下马,沿路扬手示意身边的侍卫噤声,一步步走过去,那两拨人里,眼尖的已远远看见了他,没看见谢九楼的,却还在吵吵。
慢慢的,多数都瞧见了谢九楼,便渐次安静下来,只吵架那几个还在兴头上,有人拦着,手脚也不安分,急吼吼作势要给对方打过去,嘴里也骂骂咧咧。
吵架的两个,一个面对他的方向,一个只有个后脑勺。
谢九楼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正当此时,面朝他方向那个士兵满脸通红,气得语无伦次冲对面骂:“你就瞅准今儿报复了是吧!个小杂种……滚回你畜生窝里去!”
那边也不甘示弱,静了一息,兴冲冲骂:“……没屁眼的,王八羔子!”
谢九楼一听声儿,牙缝里“嘶”的一下,疾步过去掐住提灯后颈脖子就往一边角落里拎。
一面拎,一面冲远处喊:“一个也不许跑!叫宴光给我过来!”
提灯起先没看清人还挣扎两下,听出来头顶是谢九楼,立马绷着后脑筋不动了。
谢九楼火冒三丈,把人押到营帐后头,舍不得打别的地方,只能一撒手就给提灯屁股上来一巴掌:“嘴里不三不四!跟谁学的?!”
提灯被打得一激灵,眼观鼻,鼻观心,低头老老实实作面壁姿态。
谢九楼在他后头还叉着腰来回踱步,气得咬牙切齿:“……平日里教你一句诗,五个字你能忘三个,那书读耳朵里……左边听了右边出,死活进不去脑子。
这时候就伶俐起来了……给我站好!绞什么手指头?!”
提灯头垂得更低,腰板打得更直。
谢九楼又走到他面前:“说,刚才那话,打哪听的?”
提灯闷了半晌,咕哝道:“老头子。
”
这话确实是白断雨说的,就在他第一次来营里,被提灯和乌鸦追了二里地那时候。
谢九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