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落地,谢九楼拾起火把,便见右手边一条窄而幽长的甬道。
他身后别着谢中鸥那根臂骨,心道奇怪。
早前跟白断雨商议时,老头子说当年他自个儿只管封印,封了楚氏剑便离开,善后之事是谢中鸥及下属所谓,他虽对此知之甚少,但也从信中知道谢中鸥请了凶兽在此镇压。
至于是何凶兽,谢中鸥并未细言。
难不成就是方才那堆红蛇?
谢九楼越感怪异,步子也慢了下去。
忽然,他耳尖一动:“宴光?”
“九爷?”
“你听。
”
甬道墙壁之外,又像是前后两处,摸不清的方位里,有沙沙的拖行声。
那声音没有特定的轨迹,像是专为扰乱他的分辨,在四方挪动。
动静虽小,却很沉缓,想是个身重的大玩意儿。
宴光登时头皮发麻,甚至觉得,沙沙声就盘桓在头顶上方,又不知何处,有双眼睛正盯着站在原地的他们。
“走快些,”谢九楼道,“找到伥鬼墓,必定比此处宽敞,若有什么,也活动得开。
”
两个人一路朝尽头处去,一时过了几个拐角,已不知身处地上的何方,又下一个长长的土梯,因八角琉璃灯举在前头,照散许多恶气,倒也很顺畅。
就是那沙沙声叫人听得惊心,时有时无,尾随他们似的,从砖缝里渗出来,虽由活物发出,却无时不透着一股死气。
土梯下去,前方几步远,又是漆黑一片,连光晕也快吞没进去。
谢九楼试着往前踏,出了两步,脚尖抵着一硬物,他随即举灯到眼前。
咫尺之处,赫然一张青白人脸。
那人脸上皮肉已被蛀空了大半,露出白里发黑的一块颅骨,两眼空空荡荡,眼眶中似有神无形,虽黑黢黢的空洞,却像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