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的那年初夏,随谢老爷征战。
我和你同在无镛城门,一个向北一个向东,也不知是谁送别谁。
”
楚空遥随白断雨前往漠堑探查,途中竟无缘无故呕血,因病停滞数日。
那恰好是太子贤症状最凶的几天,也是楚氏剑在封印下最不安分的时候。
“老头子说因剑魂受到钳制,暂时冲不破封印,虽然先祖杀业的诅咒还没降落楚氏,但只怕就在我二人身上了不是大哥,便是我。
也是因着这个,我与他血脉相连,稍有不慎,剑魂就有可能在我与他之间趁虚而入。
”
此后年年岁末,白断雨为保全楚空遥的安危,在枯天谷那所别苑里,特许太子贤与楚空遥一同修养,一年专用两三月的时间守着两兄弟,楚氏剑的封印随便动不得,那便给太子贤与楚空遥加印强身,数年过去,每每也还算安然无恙。
“大哥……他很好。
”楚空遥低声说,“如果他活着,大渝兴许还有救。
”
在枯天谷别苑的第一年,他初次与太子贤正当碰面。
楚空遥看着对面的人,像在照镜子,又不像照镜子。
像的是那张脸,不像的是那双眼睛。
那样温润而清澈的眼神,他一辈子再如何故作洒脱,也装不出来。
渝太子贤,明德任责,厚德载物,一个品行通达的帝王是什么样,楚空遥的大哥就是什么样。
“有一次,他亲手给我做了这把扇子。
”楚空遥慢慢把手中折扇打开,乌色扇面是烟雨蒙蒙的水墨画,画中山水飘渺,只以缭乱几笔勾勒,唯一描绘得细致的,是近景风雨处的一棵青松。
“他说他十五岁那年站在皇宫幕帘后,看见我站在百官前,就像看一株雨里的松。
”楚空遥的指尖在画中题字上拂过,“‘尔立山河,百川失色’。
这样的人,我又如何恨得起来。
”
远处的白鹤忽地一僵。
楚空遥救下那只受伤的白鹤是在枯天谷某一年的深秋。
那时他与太子贤之间的隔阂冰消瓦解,白断雨怕别苑伺候的人分不清他们两个,便请绣娘织了两条缎巾子,一黑一白,系在手腕上。
楚空遥选了黑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