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她的丈夫对她很是宠爱,特意在洛阳骊台之北为她修筑一座华楼,名为玉楼,她便也就此有了这个称号。
……
春娘从魏家老媪口中探听来的关于苏娥皇的往事,未免一鳞半爪,大约也就这些东西了。
春娘并不知道,天妒红颜,汉室衰微,苏娥皇到洛阳不足三年,宣帝暴病而死。
宣帝无子嗣,有两兄弟,一为苏娥皇丈夫刘利,另为河东王刘哀,二人争斗,朝廷百官也各有所站,相持不下之时,当时势力最大的河南刺史幸逊率大军入了洛阳,称刘哀鸩宣帝,以勤王为名杀了刘哀,另从宗室择了七岁的刘同为帝,自己把持朝政至今。
又对刘利严加监视。
刘利郁郁寡欢,去年病死,苏娥皇文君新寡,不知为何,如今又回到了中山国。
……
“除了那些,夫君少年时,和玉楼夫人可还有什么渊源?春娘你要是知道,别瞒我,一定要告诉我呀!”
小乔撒娇追问。
春娘显然不想再多说的样子,只是经不住小乔撒娇,只好又道:“……婢并不曾听闻别的多少了……只听那老媪言,当年男君虽然与家将杀出了重围,却也身受重伤,养了半年才好,那些时日,苏女一直留在魏家照料……”
小乔眼睛眨了一下,雾气凝在她眼睫上的一颗碎钻般的水珠倏然滚落。
“水全凉了,起身穿衣吧,再泡下去仔细冷了。
”
春娘说了出来,又仿佛有些后悔,急忙停下来,改口催小乔出来。
小乔哦了一声,冲春娘一笑,接过递来的浴巾,起身从水里出来。
……
当夜元氏去世。
次日中山国举哀。
七日后发丧。
徐夫人一直留到丧事结束,多日疲乏加上哀痛,发丧后的隔日清早,原本要动身回去的,自己竟爬不起来了。
刘端十分惶恐,延请太医联诊。
幸而诊出徐夫人只是染了小恙,吃药后,小乔日夜服侍在侧,过了几日,慢慢便也调养了回来。
刘端松了口气,侍奉愈发用心。
徐夫人再养几日,病体痊愈,算着这一趟出来,前后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心里记挂着魏劭战事,择日动身启程回返。
回程前夜,刘端于王宫再次设宴送行。
徐夫人体倦未露面,让小乔代为出席。
当晚钟媪陪侍在侧,小乔华服盛容,艳光灼灼,端坐于贵客主位正中,周围是王室及一众男宾女客,酬酢得体,气度流露。
宴毕回来,徐夫人私问钟媪。
钟媪答:“婢观女君,质茂仙仪,四座皆服,有老夫人当年风采。
”
……
徐夫人结束这趟将近一个月的远行,带着小乔踏上回往渔阳之路时,远在太行的魏劭和陈翔两军已经有过了数次迂回的试探和交锋,各有进退,昨日,两军最后遭遇在了太行北的乐平。
四月暮春,乐平无边无际的旷野之上,芳草萋萋,乱花迷眼。
就在这样一个暮春的清早,魏劭和陈翔的三十余万人马厮杀在了一起。
这是最近十年以来,北方交战双方人数最多,厮杀也最激烈的一场野战。
幽州魏劭和并州陈翔这两个北方最大的军阀在相持了这么多年之后,到了现在,双方似乎都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各自渴望着这最后一场能够将对手彻底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