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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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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天辛苦,你等下打发个人过去说一声,就说我好多了,叫她不必再早晚守着,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 钟媪应了,取了徐夫人的拐杖递过去,连那抱猫侍女一道,慢慢往庭院去。

    才走出门,远远便见消失了多日的朱氏来了,亲手端了个托盘,上有一只连盖碗,不知道里头盛了什么。

    身后跟了姜媪。

     徐夫人神色便淡了下来,停在台阶上,望着朱氏飞快过来,将托盘给了姜媪,上前拜见。

     徐夫人便转身入内,坐了下去。

    朱氏跟了进来,再次恭恭敬敬跪叩,问徐夫人的安。

     徐夫人淡淡道:“我很好。

    听说你也病了。

    病了便该好生养着。

    且回吧。

    ” 朱氏面露愧色,俯伏久久不起,道:“恳请婆母恕儿媳的罪!不敢再隐瞒下去了。

    前些日我并非生病,实是无颜再来见婆母,更怕婆母责怪于我,这才假托生病避在房里一步未出。

    那日一早送劭儿出征,劭儿去后,婆母返身在前,我心里含愧,不敢靠近,虽远远随于身后,却也听到了婆母与我儿媳的一番所言。

    婆母虽非与我讲话,但字字句句,却实在敲击入了我心。

    有句话,说出来我也不怕婆母责备了。

    我入门至今,有三十载,婆母向来与我冷淡。

    儿媳入门一年不到,婆母却十分亲近。

    从前我也不是没有暗地怨怪过婆母偏心。

    那日回房后,我反复思量,这才惊觉这十年间,自从痛失夫君长子,我深陷悲恸,难以自拔,言行举止,无不失度。

    原来并非婆母存心与我疏远,而是我自己愚顽不堪,深陷执念,犹如画地为牢,自绝于人!想我劭儿一向孝顺,如今竟也日渐与我疏远。

    不是我自己之责,还会是谁?” 方才这一番话,虽是姜媪引导过的,但朱氏说着,说着,想到这几十年来自己的不易,忍不住也涕泪交加,声音哽咽,一度无法再说下去了,只跪在地上,流泪不停。

     一旁钟媪面露讶色,示意房里仆妇出去,自己也悄悄退到了门口。

     徐夫人起先神色冷淡。

    等朱氏说完了这一番话,注视她半晌,神色慢慢地,终于也缓和了下来,垂目默然了片刻,方缓缓地道:“朱氏,你入我魏家之门多年,无功劳也有苦劳,我也并非完全未记在心上。

    非我刻意不与你亲近。

    从前你若也有这等认知,我何以会对你失望至此?盼你今日所言确系出自你心。

    往后多些智慧,则也是劭儿的福分。

    ” 这些年来,朱氏还是头回遇到徐夫人如此肯给自己脸色,心里一松,忙掏帕子拭去面上泪痕道:“婆母所言我牢记在心。

    往后我痛改前非,时时记取婆母教诲。

    ” 徐夫人点头:“有这样的心便好。

    起来吧。

    ” 朱氏从地上起来,亲手端来托盘,送到了徐夫人的面前,陪着笑脸,小心地道:“婆母这些天卧病,想必也无牙口吃东西。

    媳妇本想做些补品送来。

    只是补品又须以病后进补方为好。

    我便想着,婆母来自中山,中山出龙须面。

    家乡味道许对胃口。

    清早我便亲手擀面,做了这一小碗送过来。

    也不多,只几口。

    婆母吃吃看,合不合胃口。

    若好,下回我多做些。

    若不好,与媳妇说,媳妇改进。

    ”说着打开了碗盖。

     碗盏里,清汤还冒着热气。

    汤里卧了一小束面。

    细若龙须,根根相连。

    配上嫩芽青芦,看着十分可口。

     徐夫人本无胃口。

    只是见朱氏殷勤看着自己的样子,想了下,道:“也罢,是你一番心意。

    端上来吧。

    ” 朱氏大喜,捧了碗盏就要送过去。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朱氏回头,见小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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