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你曾祖为刺史前,兖州也非归我乔家所有。
乔家祖籍洞庭,先祖遗骸均葬洞庭。
你祖父去世,那时你还小,为父曾带你和你母亲归洞庭守陵了数年。
潇湘洞庭,楚天阔处,至今如在眼前。
为父为繁牍琐务困了半生,从前也曾想过,等有朝一日你和慈儿各成家立业,我能放下此间事了,我便扶你母亲归灵,于洞庭终老此生。
”
小乔怔怔地望着父亲。
“当日他引兵而来,我若开门迎降,他怒气过后,未必也就真会为难城中军民。
只是我却不敢冒险。
我死不足惜,家将军民,不该因我乔家之罪而遭连责……”
“父亲勿再自责了。
人非尧舜,谁能尽善。
事已经出了,自责也是无用。
如今当做的,应是尽力弥补。
”
小乔扶乔平靠在了床头,往他身后垫了一个靠枕。
“我知父亲心里过不去的,便是魏梁将军和那十数位遭难的从卫。
遗躯均殓,他已带走。
等我回去,我会尽我所能对军士家人予以抚恤。
父亲目不能视,不宜行路,阿弟会代父亲去洛阳向魏将军负荆请罪。
”
乔平抬手摸索,握住小乔的一双手。
窗外阳光明媚,惠风和畅。
小乔指尖却触手冰凉。
乔平握住女儿的手,喟叹:“女婿如今可是迁怒于你了?”
父亲虽然看不见,小乔却依旧面露微笑。
说道:“父亲放心,他并非这样的人。
此次虽确实和我起了些生分,却并非因为兖州之事。
”
她略迟疑了下,提了句张浦提乔越人头欲投效,反被魏劭所杀的事。
“他曾许诺于我,说往后不再计较魏乔两家旧仇。
能如此放下前事,我知于他而言十分不易,忽然却得知我曾为提防他而劝父亲图强,冷了心肠要和我生分,也是人之常情。
”
她反手紧紧地握住父亲的手,说道:“父亲请安心,我一切都会好的。
我只是不放心父亲……”
“蛮蛮放心,尽快回去。
”乔平说道,“我无大碍。
何况你阿姐也回来了。
有她在,便似你陪我身边一样。
”
……
丁夫人前次事后,被怒火三丈的乔越关押,每日只冷水稀粥果腹度日。
乔平掌权的第一时刻,便将丁夫人接了出来。
丁夫人见乔越死状凄惨,虽恨他无情无义糊涂透顶,终究夫妻一场,当时也滴了眼泪。
昨日,大乔带着鲤儿,终于被接到了东郡。
母女阔别数年之久,如今方得以见面。
丁夫人当时重重拍了女儿一把,随即便将她搂入怀里,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