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慢慢地转头,注视着乔平。
乔平也无觉察,继续道:“我也不隐瞒。
魏乔两家结下如此深的芥蒂,倘若设身处地互换,我自问恐怕也做不到能善待对家之女。
是以蛮蛮初嫁,有段时日,我极是牵挂……”
“君侯你有所不知,她自小被我和她母亲娇养,她母亲不幸早去后,我对她更是视若掌上明珠,于教养处,未免就有失尽职。
我恐她嫁后,不能恪尽妇道,更不能结好于夫家之人。
我始料未及的是,徐夫人竟如此仁慈厚爱,对她多有照应,更蒙君侯不弃资质愚钝,待她体贴入微,如今因了她的一句话,君侯便放下事情亲自送她归家,凡此种种,令我欣慰之余,更是惭愧,不吐不快,原来当初我之疑虑,全不过是我以己心,度人之腹罢了!”
魏劭沉默着。
乔平喟叹了一声:“我本一无用之人,如今更只余一副残躯,生死荣辱,于我不过是过眼云烟,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我的女儿。
她生性隐忍,即便心中有愁烦事,也从不在我面前吐露半字,唯恐惹我牵肠挂肚,正因如此,才更令我疼惜。
今日君侯在我面前,虽因我目盲,不能得见君侯容颜,但君侯翩翩风采、旷大之度,我却了然于心。
故借此机会,郑重将我女儿之余生托付于你。
我知君侯,非池中之物,倘若有朝一日金鳞化龙,盼君侯能顾念结发之情,代我庇护蛮蛮一生喜乐,我于此,感激不尽!”
乔平说完,便朝魏劭作了长长一揖。
魏劭一惊,忙扶住了他。
乔平站直身,微笑道:“如此我便送你于此了。
盼君侯早日平定天下,还黎民一个太平盛世。
”
……
魏劭坐于马背,目送乔平乘坐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出神了良久,方调转马头,朝西而去。
傍晚时分,距离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