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的雨幕,那雨仿佛要将天地都洗刷干净。
他们说,郑淮明几乎是见过最听话的病人,哪怕是吃一口东西会反复吐到胃痉挛,也会为了?养好身体一餐不落。
每顿饭后?都折磨到虚脱,可下一顿还会毫不犹豫地咽下去,直到今天早上才刚能?喝进一点请粥。
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病人,多?的是怕难受不愿输药吃饭的,又吵又闹,甚至会折腾家属和医护。
刚缝合完那阵,郑淮明夜里经常高烧,消炎药输了?刺激胃,不输又烧得?厉害,每次他都平静地伸手扎针,后?半夜却蜷缩在被子里闷头痛昏过去,幸好被值班护士发现。
后?来引发静脉炎,输液就更为痛苦,护士说她见过静脉炎痛到哀嚎、将病床都掀翻了?的。
可郑淮明就从没皱过一下眉头,只硬忍着,生?生?把白?床单都拽破了?。
听完这些,方宜感觉有一双手快要将她心脏给抓碎了?,小小的值班室闷得?不透气,快要窒息。
她只好找借口起身离开,直到走廊的雨丝打在脸上,才稍稍透出一口气。
这就是他让她知道的恢复得?很好,一切正常顺利。
方宜用力?地抓了?抓头发,深呼吸了?几下,仍然没法将胸口的郁闷排出体外?。
不知站了?多?久,心情才终于稍稍平复。
经过值班室时,她脚步微顿,敲门轻声问道:
“请问你们这儿有花瓶吗……或者硬一点的饮料瓶?”
回到病房时,郑淮明已经睡着了?。
或许是镇定药物的作用,他睡得?很沉,苍白?的脸陷在枕头中,呼吸难得?平稳。
眉骨英挺修长,却微微皱着,输着液的手也不自主地用力?紧攥。
方宜听周医生?说,冰敷能?镇痛消肿,虽然没法根治,也能?好受一点。
她去要了?两个冰袋,坐在床边,翻过郑淮明没输液的那只手臂,用冰袋给他敷着。
那平日?里线条分明、结实?有力?的小臂上,脉络暗红发烫,从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肘。
随着心跳泵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