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早上六点了。
夜里又是输液,又是等手术,两个人都已经精疲力尽,更别提郑淮明还犯着胃病,此时已是面?如金纸,叫人看着都心揪。
“你今天上午没班,再去睡一会儿吧。
”她温声劝道。
郑淮明见方宜神情?稍缓,心中那根弦却始终无?法松弛,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往卧室走去。
背影渐远,却不是主卧的方向
“我就在次卧睡一下。
”方宜回?避了他的视线,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商量,“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十点还有拍摄,免得起?床吵醒你。
”
郑淮明微怔,一句“没关系,我……”还未讲完,已被?关门声挡在外?面?。
他呆呆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心跳忽然乱了节奏,整个人像忽然从高空坠下,失去了所有感?知。
踉跄着上前想要?挽回?,郑淮明拉下门把,慌乱扳动?了几下,却无?法推开。
从里面?上了锁。
就像她伤透了的、斑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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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潮降临,一夜席卷这座北方的城市。
前个周末温暖的阳光像是一场幻觉,满地落叶被?暗沉干燥的风彻底清扫。
清晨五点过半,医院还笼罩在清冷的薄雾中,空气中泛着潮湿,人迹寥寥。
郑淮明刚下手术,换去白大褂,一身黑色夹克,从侧门独自走出急诊楼。
这个点食堂已经开始供应早餐,他脚步微停,犹豫了一下。
但只是想到那些汤汤水水,就已经开始反胃,实在吃不下一口,还是匆匆路过。
靠近门诊楼,远远地,树下一团杂乱的色彩映入眼帘。
细看是一窝刚出生的小猫,大多是玳瑁、橘色、白色相间的,胎毛尚未褪去,足有五六只,嗷嗷待哺地躺在杂草当中。
四周没有母猫的身影,郑淮明想起?办公室还有些喂猫的吃食,刚起?身,就碰上楼里保洁的阿婆。
“郑医生,最近挺忙吧,好?久没见您了这窝小的生得真不是时候,前两天那母猫在门口马路上被?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