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无不表露着一个意思:你慢慢找死,我先走了。
玄悯:“……”
这次的窄门后面是四四方方的天井,南北各通着前厅和中堂,两侧为走廊。
奇的是,玄悯这么毫不遮掩的开门声,居然没有立即惊动里头的人。
薛闲坐在暗袋里支着下巴等了片刻,也没听见扑过来的杂乱脚步,忍不住又扒着暗袋口探出了头。
天井里一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安安静静。
倒是有隐约的笑声从前厅那处传来,听着像是刘师爷的声音。
薛闲对这刘师爷真是半点儿好印象都没有,但对前厅正发生的事情又略有些好奇。
正琢磨着呢,玄悯已然抬脚迈进了门,无声无息地沿着走廊走到了前厅后门。
从后门是看不着厅内的情景的,因为有一块硕大的屏风挡着,要进厅里,得从屏风两边绕过去。
薛闲眼睁睁看着玄悯这只胆大包天的秃驴抬脚迈过门槛,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了屏风之后,将前厅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前厅拢共有多少人薛闲不知道,但出了声的只有两位。
其中一个正是刘师爷,另一个约莫是他所会的客人,单从嗓音和拖沓的语速听来,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只听老人道:“对了,近日镇上人人都在议论一则传言,不知真假。
”
刘师爷疑问了一声:“何事?”
“江家医堂走水之事,老友你可曾听说?”
“自然,自然。
”刘师爷不知怎的,语气干巴巴的。
他连声重复了几遍,似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这才啧啧两声感叹道,“尸首还是县衙去收拾的,都枯焦成炭了,若不是仵作开口,真认不出那是人身。
”
“想我多年前来镇上,还与那江大夫有过一面之缘,没曾想――哎!”老人叹了口气,又道:“不过这镇上都说,江家医堂谬诊了令慈的病,用错了药,这才致使令慈驾鹤,这……”
刘师爷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吞咽茶水的声音,连薛闲都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