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石门后头碰见时,他们是什么模样的,现在依旧是什么模样。
就连衣服浸了水的程度,身上的一些淤痕都不曾有丝毫变化。
玄悯上下扫量了他们一眼,也不曾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剩余的百来具石像问道:“你怎的知道?”
陆十九抬起手里拎着的木枝,动了动手指,道:“我能看,也能算,方才就近摸了几个。
”
“这些士兵是在回乡的半道被截下的。
”他静静道:“弄走这样的士兵其实颇为容易,转头说是早已战死,尸首也寻不回来,便能打发了,也不会引人起疑。
”
至于乞丐流民……多一个少一个,兴许根本就没人注意过。
山匪便更好说了,在周遭百姓眼里,剿干净了最好,至于剿完是收了监还是砍了头,被送去了哪里,也自然不会有人多问。
三者齐备,局便布下了。
陆十九那双盲眼在此时比寻常人好用得多,他转着身扫了一圈,抬手指着两处地方:“有东西。
”
玄悯闻言,迈步过去,在两处池壁上各摘下了一个石片,单是用手指摸也能摸出这石片上镂着符文。
玄悯握在手里细细看了片刻,皱眉道:“有些眼熟。
”
“什么眼熟?”薛闲问道。
玄悯:“符文,似是在别处见过。
”
但是这墓室里头光线着实过于昏暗,再怎么看,也就只能看个大致轮廓。
在他看着石片时,一旁的陆十九转头看了眼不远处晕着的陆廿七,忽地冲玄悯道:“廿七他……”
玄悯听他语气迟疑,头也不抬道:“他似乎格外惧水。
”
暗袋里的薛闲闻言懒懒道:“是啊,我晕着的那阵子里,别的什么也觉察不到,净听见他扯着嗓子嚎了。
”
陆十九垂下目光:“这怪我。
”
第27章江底骨(四)
十三年前自陆家塘而来,定居在江边东坊区的陆垣是个鳏夫。
妻子早亡,他一人拖带着两个儿子,在江边牵了条小舟,打渔为生。
他虽然长了张略带凶相的莽夫脸,却有着憨厚老实的性子,逢人便笑,凶相也温和了三分。
街坊邻居常说,陆垣的两个儿子长得着实不像他陆家的人。
因为陆垣是个大高个儿,人也壮硕。
大约是常年拉扯渔网的缘故,手臂上肌肉高隆,显得格外有力。
而他那两个儿子却不然。
他刚来东坊时,大儿子四岁,小儿子两岁,一个赛一个纤瘦。
小儿子瘦归瘦,眉眼间多少还有些陆垣的影子,显出了一些虎头虎脑的活气。
大儿子却当真没有半点儿跟陆垣相像之处。
父子三人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