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不说话。
素来脾气不算好的洛观宁于是便有点恼了，细长的眉微皱。
“原来是个哑巴吗？”
他娘亲是江南人，他不同于兄长，自小因为身体差，在外祖母身边调养到了十岁才回到洛府，说话的口音便会不自觉带上一点吴侬软语的温软调子，尾声上挑一点，即便语气不善，也勾的人心底发痒。
小公子就以这样的语调，华美妩媚的小脸上神色不悦，抬手抓住少年衣领迫人与他视线平齐，手掌轻蔑而颇具羞辱意味拍了拍对方侧脸，一挑稠艳眉眼，直视对方命令：
“喂，哑巴，不许俯视本公子，以后就这个高度看我，记住了吗？”
本该是令人心生不悦的蛮横作态。
偏洛观宁顶着这样多情妩媚的模样，此刻柔顺乌墨发丝披散而下，愈发衬的一张玉白小脸脆弱漂亮，不像是正在喝令下人的主子，倒像是个正在与情郎娇嗔的漂亮小娘子。
令少年只消得视线一瞥，就能轻而易举看见对方松散衣领下，白皙锁骨莹润精致，羊脂玉似的平坦胸膛半敞着、一对嫩粉挺翘奶尖若隐若现。
……毫无自知的骚货模样。
季玄于是喉结微动、袖下指节本能更捏紧几分，好像极顺服的垂下眼收回视线。
这乖巧的态度令小公子终于满意，才复又躺回了床榻上，懒懒吩咐对方退下，不要木头似的戳在那碍他的眼。
却不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崽子，在转身离开屋内后，舌尖抵着与对方薄软手掌接触的腮内，眸底暗色初现端倪，沉默站在门外，在心底兀自漫不经心想：
有趣。
这洛家的纨绔，倒长了一副漂亮的好皮相。
夜半三更，月光细细的洒下来，倒像是给玄色的地面铺上了一层细碎的银雪。
远处隐隐能听到更夫打更的声音，大概是到了三更天。
季玄一身黑衣，如鹞子般灵巧避过众多暗卫眼目，从窗口闪入洛观宁的房间中时，还不免略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