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慈今日故意选了件绛紫色的衣裳,看起来华贵非常,套在她身上也算好看,却总有些不适的违和。
闻鉴果然在门外乖乖等她,手里却捻着不知道从哪拔来的一根狗尾草,那一瞬的身影忽然让月慈想起了坐在慈悲村院子内的钟耳,那时她手里拿着银子,兴奋地唤他一声:“钟耳!”
对方便回过头来将她望着。
喊声连接了记忆与现实,等月慈回过神来时,才惊觉自己真将那两个字唤出了口,而闻鉴也对此做出了反应。
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紧锁着她,月慈顿觉头大。
死嘴,快点说些什么啊!
她轻咳一声,摆出同过去指使钟耳一般的态度,对闻鉴道:“看什么,今日我要出门采买东西。
”
她研制的毒和药在颠沛流离中不知掉了多少,如今只能买了药材回来重新炼制,正好这里还有个供她试药的活体。
原以为闻鉴将她软禁在飞鸟阁内,便会拒绝此事,但他只略一思忖,颔首道:“行,我去安排。
”
闻鉴安排走的后门,出发前让月慈戴了一顶帷帽。
月慈既不愿意让人瞧见自己跟闻鉴呆在一块,便没拒绝。
她来到后门,看着那架普通的马车,笑道:“掌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调了,是怕出门会被菜叶子砸死么。
”
青雀幽魂似的出现在她身后,低冷的声线道:“大人是怕你会被外面的唾沫星子给喷死。
”
月慈回头,看见他手上还缠着厚实的纱布,脸上挂着一副“你不识好歹”的模样。
于是她指着青雀,冲闻鉴道:“我不想看见他,让他滚开。
”
青雀蹙眉,便见闻鉴冲他一拂衣袖。
无奈,青雀只好幽怨瞪一眼月慈,退到了旁边。
车夫放下脚凳,月慈两步钻进车厢中,见闻鉴也跟着进来,她不满地用脚踢了踢他:“我也不想看见你,你出去。
”
“那我去骑马。
”闻鉴乖乖撩开车帘,正要出去。
月慈忽的喊住了他:“等等。
”
闻鉴回眸。
月慈改了主意道:“我有话要问你,你先留下。
”
他便又乖乖坐在了月慈对面,神色如常。
月慈盯着他洁白的衣袖,盘踞在她心里的疑惑越渐放大。
除了主动求死之外,她不知道为何堂堂掌印会对她言听计从,闻鉴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他若真有心要杀她,许多次都可以直接动手,可是他没有,甚至好吃好喝待她,甚至于她几次试探的无理取闹都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