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瞥向邵稹,心里忽而有个隐隐的期许,想从他那里听到些否认之词,哪怕是个表情……
邵稹看杨四娘一眼,片刻,笑笑,却转向宁儿:“你也要一碗杏仁羹么?梁州的杏仁羹最出名。
”
宁儿看看他的杏仁羹,又看看杨四娘。
她微笑着看她,眼尾里拖着一抹暧昧不明的光。
“不必了。
”宁儿摇摇头,“我吃饱了。
”
邵稹讶然:“饱了?”
宁儿点点头。
杨四娘柔声道:“小娘子累了么?妾备好了厢房,歇息歇息如何?”
宁儿瞅瞅她,道:“多谢娘子。
”
杨四娘莞尔,吩咐侍婢:“带这位娘子到厢房歇息吧。
”
邵稹若有所思,对宁儿道:“如此,你去歇息,我还要与杨娘子叙叙。
”
宁儿看看他,又看看杨四娘,没说话。
颔首,施了礼,随侍婢而去。
她的身影消失在堂外,邵稹脸上的和色隐去。
“你何意?”他冷冷看向杨四娘。
杨四娘笑容不改:“真是位小美人,对你这位表兄也情深意重呢。
”
邵稹看着她:“她是我表妹,勿拿你那龌龊心思想她。
”
杨四娘眨眨眼,一脸无辜:“妾方才所言不实么?”
邵稹白她一眼:“无聊。
”说罢,端起碗喝汤。
“怎这般恶声恶气,”杨四娘目光委屈,手里却闲闲地把玩着一只琉璃杯,“邵郎,可知我一番通报,又留宿你二人,冒了多大的风险。
”
邵稹喝完汤,看向她,却“嘁”了一声。
“四娘,有件事,我在路上想了许久。
”他说。
“何事?”
“长风堂如今将梁州道上买卖占据了五成,也算通天达地。
”
“确实。
”
“四娘你三千钱就把五公子卖了。
”邵稹意味深长,“长风堂壮大迅速,全凭行事缜密。
但凡机要,即便行事之人也不过知晓三成,而我昨日来问,四娘便说出了那货船的停靠之处与时辰。
五公子若有心追查,轻而易举。
他若发怒,杨四家休想活过今夜。
四娘如此通透之人,莫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