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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有些杂事,故而回来得晚些。
”薛霆道,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下首。
褚棠正襟危坐,四目相对,平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薛敬神色平和,让薛霆坐下。
自从褚棠来到,宁儿从不到堂上一起用膳。
薛敬见人齐了,便吩咐家人呈来晚膳。
“你过两日便要启程,朝中的事都交割清楚了么?”薛敬问薛霆。
薛霆答道:“大致交割清楚了,剩些细碎枝节,明日还要去一趟吏部。
”
薛敬颔首,看向褚棠,让家人将各自面前的酒杯斟满,笑笑,道:“褚郎明日亦启程回阆州,千里之遥,将来相见不知何时。
寒舍简陋,招待不周,今日略备薄酒,望君莫弃。
”
褚棠在座上欠身一礼,道:“薛公客气。
”说罢,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薛霆拿着杯子,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滴酒未沾。
薛敬道:“褚郎归途有何欠缺之物,但说无妨,我可即刻命家人备下。
”
褚棠清秀的脸上平和无波,放下酒杯,道:“薛公,棠此来,所求者唯杜氏娘子。
如今离去,欠缺者亦唯有娘子。
”说罢,他向薛敬一揖再礼,道,“棠再次恳请薛公,允娘子随我回阆州完婚。
”
薛敬颔首,道:“褚郎精诚,余深赞赏。
然婚姻之事,还须有缘。
吾妹家中,唯有此女,实在……”
“舅父。
”这时,宁儿的声音忽而从堂后传来。
众人皆露出讶色,望去,却见她走出来,神色平静。
薛霆诧异地看着她,心中忽而生出些不祥的预感。
宁儿向薛敬和韦氏款款行礼,又看看褚棠,双眸深若浓墨。
“舅父。
”她向薛敬一礼,声音低低:“甥女愿与褚郎去阆州。
”
月亮东升,坊间一片静谧。
可薛宅中,气氛却非比寻常。
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