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禧看了眼他身上的黑色背心,还好已是夏天,应该不会觉得冷。
周禧继续向秦朗介绍她的那位“朋友”,她的语气带着困惑,“她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但我之前对她一直有些偏见,觉得她市侩,觉得她粗俗,还觉得我朋友会被她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我见过的那种人比较多,也可能我就是那样的人,自私自利的人。
”
秦朗看了她一眼,喝了口酒,没打断她。
周禧抱着自己的胳膊,她皱眉,“我跟别人说,我讨厌被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我说人们心里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我觉得被冤枉,不是,应该说就算被人不友善地想象的话都会很委屈很生气!
“但是,我好像也是那样的人。
我也先入为主的去看大姨了,带着莫名的优越感,像看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看她。
“为什么我现在这么伤心啊?好像不只是因为王知夏悲伤而悲伤,我就是很难过,这算鳄鱼的眼泪吗?”
周禧不需要秦朗的回答,她就只是想找个人把这些话说出来。
她不敢在王知夏和田恬面前说,因为她知道她们对大姨的感情更真挚,她怕被她们指责。
说完了,胸口好像没那么堵了。
周禧从盒子里拿起一串烤肉吃起来,没有哭,但她一边嚼一边吸鼻子,酸酸的。
一直沉默的秦朗开口:“我好像能理解,你难过,因为是彻底失去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再也没有了,这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你的生活里,你以后都见不到她了,不管是哭还是笑,是夸奖还是贬低,都没有了。
”
还有一句,是他在心里没说出来的,因为那更像说给自己听:而你之前不知道,这个人原来对你这么重要。
秦朗的话让周禧一直悬着的眼泪终于落下。
她不需要谁救赎,他也救赎不了谁。
他连自己都救不明白。
但此刻,他们心意不同却又相通。
周禧哭着吃了一会儿,又吃着哭了一会儿,忽然开始打嗝。
不是吃撑了的那种饱嗝,是一个接一个的嗝,怎么都停不下来。
秦朗说可能是吃进去风了,“走吧,降温了,回家去。
”
周禧觉得自己的模样太狼狈,怕被邻居看见,于是揪着秦朗的背心擦了擦脸上残余的眼泪,嘴边的油渍,还有鼻子里冻出来的水。
在秦朗嫌弃她之前,她先发制人地说:“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