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不是不关心你受伤,只是现下事有轻重,这伤几日便能好,倒是秋闱与你来说更是关系重大。
”谆谆教导一番,又道:“好了,你先去洗漱,阿娘这就请大夫来与你看看。
”
唐昭听她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心下有些无语,面上倒真做出几分舒缓神色来。
只等薛氏说得差不多了,她便也从善如流的点点头:“知道了阿娘,那我先回去了。
”
薛氏便摆摆手:“去吧去吧,我去请大夫。
”
唐昭听话的走了,想到自己还一身狼狈,也有些糟心。
薛氏却是在唐昭转身的一瞬间就变了脸,只等到唐昭走得远了,便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去叫接送的车夫来,问问郎君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
丫鬟答应一身后,忙不迭的去了。
可惜车夫被叫来之后除了一脸惶恐,也并不知道什么。
薛氏气了会儿也只得作罢,转身便寻了大夫来,又用上好的金疮药替唐昭处理了一回伤口。
唐昭到底还是依她所言,再次进了秋闱的考场。
虽然手伤之后她有许多机会不去考试。
比如沐浴时沾了水,伤口感染恶化。
再比如睡觉时不小心压着手,伤势加重不能执笔。
可无论怎么比如都是以她伤势加重为前提,而唐昭自认惜身,也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自残,于是还是坚强的跑来了贡院。
入场时仍是没什么风险,与之前两场时唯一的不同,便是她手上的绷带被拆开了一回。
搜身小吏看了看她刚结痂的手掌,又仔细检查过绷带并无异样。
大抵是少见带伤入场的,旁边监察的官吏见状过来瞧了一眼,等看清唐昭手上情况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皱眉道:“你手伤成这样,还能握笔考试吗?”
唐昭接过搜身小吏递回来的绷带,不怎么在意的重新缠在了手上:“多谢大人关心,些许小伤无碍的。
”说完无奈一笑:“秋闱三年才一次,都最后一场了,我总不能因此错过。
”
看得出唐昭手上的是新伤,那官吏闻言也是一脸唏嘘,到底没再说什么,挥挥手便放她进了考场。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没对唐昭能考上抱有希望,毕竟手都伤了,字还能写得好到哪去?说不定一篇锦绣文章偏写得歪歪扭扭,等不到誊抄就被黜落了。
这样一想,好像这少年更可怜了呢……
许多排在唐昭身后的考生也都听到了始末,这时候便和那官吏一起用同情的眼神目送唐昭离开。
唐昭莫名被看得如芒在背,却也挺直了脊背,如常进了考场。
这一场考得也不算糟心或为难,唐昭用她受伤的手写下的字果然算不上好,如此她正常答题,也不必再做手脚污了卷子。
就是用受伤的手写下许多字,这个过程不甚美妙,而且三日折腾下来掌心的伤也没见好,反而微微发红好似有些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