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泊秋做完周边大半地区的感染源筛查就去到了金水河边。
因为风雨不断,河水比平时要浑浊,狂风把他身上那套应该紧密贴身的作战服吹得豁了起来,他半跪在布满碎石沙砾的土地上,弯下腰双手捧起浑黄的河水,一捧一捧地倒进装着饭菜的铁盒子里。
怀孕之后他的体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前,狼瞳对脑部的负担又太重,晕眩变成了跟呼吸困难一样需要他适应的常规状态。
可能因为刚刚开始学着适应,还有些不太习惯,好几次捧水的时候都差点栽进河里,后面他只能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去捧水。
水盛够了他试着起身,但是不太能站起来,小腹有些酸痛,他只能弯腰屈膝,勉强走到一块巨石后坐下,闭着眼睛喘息着等待天旋地转的感觉好转一些,才咳嗽着用勺子吃力地搅拌着里面的糙米饭。
基地的饭菜基本以饱腹和便携为主,里面配的玉米、黄瓜、人造蛋他没办法吃,就都给了别人,糙米饭也分得只剩一半。
糙米饭对他来说依旧是极难下咽的,他只能混着水,再用勺子尽量把米粒压扁一些,搅拌了再吃。
因为体质原因,他通常不会有饥饿感,只会感觉疲惫。
虽然小柠檬很乖,不怎么闹,但是它那么小,应该会饿的,所以还是要吃一些东西下去才行。
他将口罩拉下来,露出干裂得有些出血的嘴唇,一勺一勺地吃着拌好的糙米饭。
水太冷了,又混着泥沙,但是没有办法,没有水他咽不下去。
“真闲啊,还有时间专门出来弄饭吃。
”陆宗停的声音忽然在身畔响起来。
护目镜上糊着尘土,陈泊秋一时间看不清他在哪里,抬起衣袖使劲擦了擦,才在距离自己两三步远的地方看到了陆宗停,满脸冷淡厌弃的样子。
他干裂的嘴唇轻轻翕动几下,差点要喊他名字,但还是一个音节都没发出,就及时地纠正了过来:“……上校。
”
他把饭盒盖上,倚靠着石壁艰缓地站起来:“怎么出来了……?”
他这个反应在陆宗停看来就是一副偷懒被抓到的心虚模样,把陆宗停弄得心里直窝火:“哪来的水,河水?”
外面风沙大,陆宗停视野不算很清晰,刚刚勉强看到陈泊秋在吃汤水状的东西。
虽然按照那个白舰军的意思,陈泊秋应该是出来找河水了,但如果用的是河水,他又何必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