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自己紧握的手,布满血污的苍白掌心里,躺着一颗干干净净包装完整的糖果。
“吃了,喉咙……就不难受了。
”陈泊秋说。
他没有忘记,陆宗停已经不会要他的糖果了,但他还是想尝试些什么。
如果以后不能再见到了,他孓然一身,已经没什么可以给他的东西。
夹杂着蛾子尸臭味的寒风中,陈泊秋遍体鳞伤瘦骨伶仃地被陆宗停圈在怀里,他手颤抖得很厉害,但他一直把糖果稳稳地捧着,安安静静地等他来拿。
陆宗停的心脏猝不及防地剧烈抽痛起来,因为有一个画面迅速而清晰地涌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他还在陈中岳的训练基地生活的时候,远远看着陈泊秋给基地的小孩子们送糖果,却被警惕性和排外性极强的孩子们打得头破血流。
孩子们打伤了他,又发现这个人好像不会反抗,不会反击,甚至没有生气,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半跪在那里,慢慢地擦干净地上的血。
有些孩子放下戒心,靠近了他,他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把糖果送给他们。
陆宗停眼眶发红。
因为他觉得,陈泊秋好像一直没有变过,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给伤害他的人送糖果,而他却变成了那些坏孩子。
林止聿离开之后,他怎么看陈泊秋都不顺眼,尤其喜欢讽刺他是温室里的花朵,受不得一点风吹日晒,需要人伺候着呵护着,可事实上,陈泊秋似乎从来没有依赖过谁。
就像现在,他伤重至此,被他拥在怀里,却依然紧绷着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打算依赖这个与他只有咫尺距离的怀抱。
刚刚他松开他要去外面找石头之前,也担心过他会坐不稳倒下去,可事实上他几乎一动也没动。
他好像认准了陆宗停不会扶他,始终都竭力支撑着自己,脊背笔直僵硬得像一块钢板。
他对他而言,是不是和那些坏孩子是一样的人,甚至更差劲了。
陆宗停咬牙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嘶哑的话:“陈泊秋,你是不是在心里恨死我了?”
陈泊秋听力模糊,不太确定陆宗停说了什么,却辨别出了陆宗停的语气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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