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宗停牢牢托着怀里的人,触手是大片大片的冰冷濡湿,陈泊秋身上流出来的血都要冷透了,面色灰白得像落了雪的墓碑,睫毛很长,在脸上覆下薄薄的阴影,但却静谧极了,看不到一丝的颤动,安安静静地掩着那双黯淡的灰蓝色眼睛。
他脖颈苍白细弱,遍布着清晰可怖的青紫红肿的勒痕,没了任何支撑力,像折断的羽翼一般无力地垂落着。
他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一直都穿着高领的毛衣遮掩颈间的脖环。
这件毛衣是浅灰色的,在刚才骨木蜥的钳制拉扯中,脖环不可避免地割裂脖颈处脆弱的血肉,鲜红色的液体将那里的衣料都浸成了深褐色。
陆宗停急促地呼吸着,用破碎不堪的嗓音喊了好几遍他的名字,他没有一点反应,胸口起伏微弱,鼻息寒凉。
骨木蜥看着他无用地喊着一个醒不过来的人,脸上露出了悲凉又讽刺的笑:“陆上校,我劝你还是放开他,你就不怕他已经是和我一样的人?”
陆宗停听到他的话,也听懂了,却是将毫无意识的陈泊秋往怀里揽得更紧。
他抬头看着骨木蜥,眼底布满扭曲的血丝,青白的脸上筋骨的痕迹狰狞地凸显出来,像是在压抑什么,又像是在积蓄着要爆发什么。
骨木蜥并不觉得他能耐自己何,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问他:“疼吗?疼就说明你还需要再适应啊。
”
陆宗停胸膛剧烈起伏着,喉间时不时发出嘶鸣声,如同一只在垂死边缘想要拼死一搏的野兽,他死死盯着骨木蜥,杀气极重地攥起手中的毒镖。
就在这时,陈泊秋单薄衣料下微隆着的小腹在陆宗停身体的挤压下抽搐了起来,似是痛极,他在昏迷中身体也跟着痉挛,唇间逸出了若有似无的低吟,手腕处的多维仪发出了刺耳的报警声,唤回了陆宗停的几分神智。
他眼前一片又一片地蔓延着昏花重影,不知道自己弄痛了陈泊秋哪里,但听到他还能因为疼发出一点声音,他的情绪就渐渐稳定下来。
“弄疼你了?”陆宗停声音嘶哑不堪,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昏迷中的陈泊秋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回应了。
陆宗停摸了摸陈泊秋冰凉的脸颊,唇瓣轻微开阖着,像是苦笑又像是叹息:“你真的……很讨厌,怪我不来找你,我来了……你又睡这么死,哪里疼也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