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活动四肢,镣铐上的突刺深入骨髓的剧痛让他颤栗着更加清醒了几分。
“醒了吗?”一个温和的女声在他耳边问道。
他吃力地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偏了偏头,涣散的眼睛里一片疼痛和茫然。
旁边似乎还有别人,恶声恶气地在说些什么,他虽然听不清楚,但下意识地觉得是要伤害小柠檬的人。
灰狼在分娩中极易受惊,尤其是已经处于应激产子状态中的陈泊秋。
他张大干裂的嘴唇,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眼眶发红疯狂地淌着生理泪水,喉咙里咯吱咯吱地响着,刚刚聚起光的瞳孔又在急速涣散。
女声着急起来:“你们别急,他不能再受惊吓,很可能会休克!”
“镣铐要不要摘掉?”
“不摘,刚好可以刺激他保持清醒!”女声看到陈泊秋已经逐渐上不来气,甚至面色青紫开始抽搐,喝令道,“给他吸氧!想让他活下来就听我的。
别再让他受惊!”
氧气面罩几乎盖住了陈泊秋大半张脸,只剩下毫无生息枯槁绝望的眉眼,氧流大量涌出,陈泊秋的呼吸勉强恢复,却依然处于极度惊惧的应激状态中,身体迟迟无法停止近乎抽搐一般的发抖。
这应该不只是恐惧,还有疼痛。
流娩的产痛并不会比正常分娩轻,况且陈泊秋现在整个人神智昏茫凌乱,只有疼痛对他来说是最强烈而真实的感受,他正在颤颤巍巍地屏息用力,在本能的驱使下尝试推挤身体里冷冰冰的小东西。
“肚子疼不疼?”女声问他。
他听到她的声音,眸光破碎的双眼努力地往她身上聚焦,极度的绝望和无助之下,他湿润泛红的眼睛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天真懵懂,像是被遗弃在荒郊野岭的小孩子,碰到了一个人,牵起他的手问他认不认回家的路。
他大口喘息着,怔怔地点头,额头血汗交织,淋漓成一片混乱的血水。
“疼就往下使劲儿,宝宝再出不来就得憋坏了,”女声耐心地道,“感觉到有东西按你的肚子,你就往下用力,听到没?”
他像个好骗又听话的孩子,懵懵懂懂地又点头,还在氧气面罩下闷闷地说了声“好”。
但这一回他的眼睛好像零零散散地聚起来一些光了。
因为应激产子的灰狼精神状态极差而且不稳定,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