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再说这种话!”雷普怒道。
雷明轻嗤一声,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您要是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说不定真会把他逼死。
”
“你!”雷普怒目圆睁,但看着雷明梗着脖子,一副破罐破摔冥顽不化的模样,又想到自己确实瞒他太多,终究是重重叹了口气,“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雷明恨恨地道:“我想知道当年林止聿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凌澜和陆宗停一会像恨不得陈泊秋马上去死,一会又明里暗里地帮他?”
雷普沉默许久,长叹一声:“罢了,事到如今,跟你说清楚也无妨。
”
雷明心下松动,面上却依旧僵硬执拗。
“当年林少将最后一次出兵前,陈泊秋是极力阻止的,理由是感染检测结果没出,不能离开隔离区,但当时无垣废墟形势紧迫,海角覆灭可能就在顷刻之间,”雷普在自己的杯子里缓缓倒入热茶,却又端着杯子摩挲着把手,没有要喝的意思,“那片恐怖的大陆,除了林少将,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征服,所以陈泊秋的父亲陈中岳,也就是前总司,用那根香烟操控了陈泊秋的脖环进行高强度电击,让他没有办法再出来阻止这个事情。
”
“其实从变种计划执行开始,前总司就背负了许多难堪的骂名和沉重的压力,让林少将出征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他身体里紧绷的最后一根弦。
那时候他把那根香烟交给了我,告诉我如何用他制服陈泊秋。
在得知林少将的血样检测出畸形种病毒之后,他就暴毙身亡了,留下一片风声鹤唳,”雷普看着茶水升腾起来的雾气,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短暂片刻,随即接着道,“当时的混乱,我很难用言语再复述一遍,林少将出征属于重大决策失误,前总司身死,我仓促上任,天涯塔的公信力出现了严重危机,如果再以天涯塔的名义处死林少将,民众信任崩塌,局面就彻底大乱了。
”
“虽然还没到那一刻,但情况也越来越糟糕。
无垣废墟行动队几乎全军覆没,只有重伤的陆上校带着林少将回来了……林少将确认感染,是绝对不能再回到海角了,他必须死在外面,谁去执行这个死刑?”雷普将茶杯轻轻放下,“天涯塔紧急会议召开后,把这个人选定为陈泊秋。
”
雷明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解:“可当时候陈泊秋不是极力阻拦林止聿去无垣废墟吗?照您这么说,他才是正确的啊。
”
雷普摇了摇头,敲了两下桌子:“但是,他最终并没有拦住,而是顺从于他父亲的强权,不是吗?十方海角的群众并不知道陈中岳是用脖环电击使得他屈服的,只会觉得他依旧是那个受了点伤就从战场上撤下来的逃兵,依旧只会懦弱逃避,依旧是他父亲的走狗和枪。
人们并不会在意他在阻拦林少将出征的时候态度是否激烈,只在意最终的结果。
如果他成为林少将的刽子手,这样的倾向就会更加强烈。
”
“所以您的意思是,原本的众矢之的应该是陈中岳或者天涯塔,但是陈中岳死了,天涯不能担责,所以陈泊秋就是最好的靶子?”雷明玩味地笑了笑,“可以啊,又是父债子偿,又是枪打出头鸟,的确没有谁比他更合适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