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巍巍地捧着那个装满果子的纸盒子,依旧是对不准他的方向,但是竭力想要给他。
那时候陆宗停想,怎么会有一个人,在被那样粗暴地对待之后,还锲而不舍要给伤害他的人送这个果子呢?是愚蠢至极的居心叵测吧。
他不知道那个人刚刚从痛苦的药物反应折磨中恢复过来,而且是通过强烈的头部撞击而恢复,他只想起来一点点他们刚才发生过的片段,才刚刚想到,他说他喜欢这些果子。
所以他就拿给他。
他没有任何恶意,却承受了身边所有,包括他的、几乎要将他置于死地的恶意。
但他好像不在乎这些,他只是记得,他喜欢这些果子。
“果子、干净的……”他口中说出来的字句,没有一个音节是清晰的,但很讽刺的是陆宗停都听清楚了。
陆宗停将他的手拂开,纸盒子应声而落,果子也跟着散落下去,脆弱的果皮裂开,汁水溅出,狼藉地滩了一地。
陈泊秋愣了一下,随即就伏趴在地,一个一个手忙脚乱地捡,他看不清楚,所以不停地摸索,弯下腰凑得很近地去找,模样滑稽至极。
陆宗停嗤笑着扔下了最后一句话:“陈泊秋,你凭什么觉得,你碰过的东西还能擦干净?”
他走了以后,陈泊秋还在捡地上的果子,身体的痛苦让他的五感都变得很差很差,很多果子都摔烂了也摸不出来,匆匆忙忙地捡起来放回纸盒子里,抱着它跌跌撞撞地去追陆宗停。
但是他走不动了。
他没跑出几步就重重摔倒在地,小腹抽搐着痛起来,下身又涌出血,他恍若未觉,只是怔怔地看着陆宗停的模糊的背影在他狭窄的视线里消失,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最后说的那些话。
他想告诉他,他说过的很多话,他都会牢牢地记着,在心里默念很多遍,然后认认真真地去做。
包括让他去死。
所以他其实只用说一遍就好了。
他会记得的,会去做的。
一直说的话,他觉得很痛。
可他不知道如何描述那种痛,他也不能描述,就算他能说出来,也没有人会听。
他必须做好所有他该做的事,而不能浪费别人的时间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他不能痛,父亲说过。
他不能痛。
他不痛。
天一亮,行动队就按照计划出发了。
频繁的天灾让这片大陆变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难以前行,看似平坦开阔的土地只不过是攀着诡异地形堆起来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