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是被晴天霹雳后的暴雨倾盆浇了个透心凉,还是被淬火的刀刃从心尖上剜过。
他想自己明白陈泊秋的意思,但是不愿意承认。
陈泊秋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再叫他的名字,都是以“上校”代之,迫切地想要向他解释什么的时候,甚至会用上“您”这样的尊称。
他知道并且牢记的是,陆上校不会在他摔下来的时候接住他,更不会给他这样温柔绵长的拥抱。
他不明白陆上校因何而伤心,只能确认不会是他,也不可能会通过抱着他来纡解情绪。
他不想他因为这样的错误而懊悔生气,所以小心翼翼地提醒他,我是陈泊秋。
不是别人,也没有别的目的。
不要弄错,不要误会。
可是……笔供又是什么?
陆宗停艰难咽下喉间的酸涩,看向温艽艽:“你跟他说什么了?”
温艽艽惊魂未定,一头雾水地摇头:“我觉得你要不先看看他写的东西?”
陆宗停缓缓将陈泊秋放开一些,去接他手里那张纸那确实是一份笔供,右下角签着他的名字,摁着鲜红的血印。
陈泊秋将还在破皮渗血的手指蜷起,说:“上校您……看,漏的、错的,我改。
”
“嗯……我看看。
”陆宗停轻声答应,勉强让自己的视线和思想都集中在那张单薄褶皱的纸上。
最前面的一句,是审判庭罪犯笔供常见的开头。
【本人陈泊秋,无家,无亲,无职,有罪。
现对罪行供认如下:
罪行一:私自混入燃灰大陆行动队,违反军统部编制管理规则。
罪行二:在燃灰大陆行动初期,擅自携带海角资源远离基地,被行动队指挥官发现后不知悔改。
资源珍贵,指挥官被迫追缴,不慎进入密林,导致耽误军队要事。
罪行三:犯下罪行二后,畏罪潜逃返回海角,并在军队内酗酒。
罪行四:在双方存在隔阂前提下,因酒后失控,刻意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