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打了二十多通电话过来后,陈墨雨已经忍耐到极致。
生理期的第一天让她精疲力竭,对苏辰产生的依恋也让她现在心烦意乱,本想在今晚好好冷静一下,但是有些讨债的鬼非得在这个时候来触她霉头。
那他们就会是自己今晚的情绪宣泄口。
“喂!你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对方语气不善,似乎对陈墨雨不接电话的行为极为不满,而且估计喝了酒,气性也很大。
“法律规定了你打电话来我必须接?你只是我法律上的三叔,不是我祖宗,究竟能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别总想着在我这里吆三喝四?”陈墨雨轻嗤一声,根本就没把对方想摆的谱放在眼里。
她面对陈家三兄弟时,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他们客气,她就礼貌,他们踩过界,她就敢掀桌。
只听对面一阵“乒里乓啷”摔锅砸碗的声音,又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应该是商量着什么。
隔了一会,电话那头换了她三婶说话。
三婶是个精明又世故的人,陈墨雨一直觉得和她说话是最累的。
有时候想想,她三叔那种没什么能耐又爹味重的男人,家庭能经营这么多年,三婶的心眼和手段可见一斑。
可惜,经营的智慧就像刀子,她的刀口永远都往这些家人身上割。
“墨雨,你别怪你三叔,他脾气臭,说话难听。
主要是家里闹成这个样子,他心里有些难受,所以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三婶在那头谄笑着,先把“家”这个概念搬了上来。
这种“以退为进”式的开场白,代表这个通话时间短不了,陈墨雨只得随便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路边花坛边坐下,望着夜空中寥寥可数的星星,想象它们在嘲讽自己已然陷入绝望,却依旧不得消停的人生。
“墨雨,你爸爸这几天心情也不大好,天天来我们和你二叔家,希望我们大家一起和律师求求情,也没别的,就关于墓碑上刻名的事。
哎,这事你爸应该也和你打过招呼了,他说不要钱,也不要名声了,只希望自己还能在墓碑上刻上他的名字,让他在余生能去磕头上香。
”
“怎么,律师同意了?”陈墨雨翘起腿,用听不出戏谑还是询问的语调问对方。
“人家律师有职业道德,说这个情况要看你的意愿,所以我们才跟你打这通电话。
你要是愿意,就和律师说一声,一家人皆大欢喜不好吗?”三婶听陈墨雨的态度放软,以为有戏,开始循循善诱。
“皆大欢喜在哪里?我怎么感觉我是纯被恶心的冤大头呢?”陈墨雨也懒得装,直接冷笑起来。
“哎,墨雨,你性格就是太钻牛角尖。
你爸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应该顾念一下亲情,不要再和他这样闹下去,毕竟你爸还是……”
拿“亲情”来当道德高帽,是她三婶惯用的手段,无能的三叔能在陈俊辉公司待这么多年,即便捅了娄子也安然无虞,全仰仗她把这个高帽子精准地扣在全家每个人的头上。
但没想到三婶在明知她家的矛盾有多深时,还拿这个招数来应付,陈墨雨差点笑出声:“顾念亲情?”
“是啊,亲缘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