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冷笑一声:“那还等什么,就请陆掌门亲自动手,废了这魔头给天下修者看看,陆掌门与老情人恩断义绝,好叫我们放心。
”
陆冕微垂长睫,轻轻一笑,又抬起眼来,不看李彦却是看我:“那是自然。
”
他白衣逶迤,手中提着霜天,剑尖划在地上,将青石砖地割出深深沟壑。
我没有抬头,只看着他长衣委地,款步而来,直到停在我眼前。
忽然想到当年,第一次见他,那个乡下小子,没见过世面,战战兢兢讨好,却屡屡出丑。
他也是在这议事殿上,一口承认是他勾引顾衍,我舍身救他,替我遮掩丑事,保住我名声,从此被关进黑水牢,不见天日一百年。
也想起后来再见他,黑纱覆面,一身沉疴,人瘦的脱了形,在这里向师父请命去梦阖洲。
如果那次我没有去,他是不是可能就永远睡在梦阖洲里,不会再回来。
我这半生都因他悲喜,纠葛不清,爱恨交织,回忆压得我喘不过气。
只能他亲手给我个了结,我才能放过自己。
我闭了闭眼,只等那锥心之痛刻入骨髓。
灵盘顷刻崩碎。
一身修为化作微光齑粉,风里都是震荡灵息。
我眼里模糊一片,只有眼前这片白衣。
抬起手不知是想抓住什么,可还是只有掌心里握不住的空气。
“沈凝!”
听见身后有人叫我名字,那声音何时对我深情如许,一向都是颐指气使恨不得骂我个狗血淋头。
我闭着眼,没有回头。
李芷云的声音由远及近:“你说呀!那日在裂云山,你为什么不说……”
头一听见她哭喊得撕心裂肺,我却忍不住笑笑,隔着自己消散的灵息,只能看见她踉跄跑来,却被萧轲拦住。
“芷云!你做什么!”
萧轲的表情看不清楚,可声音带着焦急。
李芷云缓缓跌坐在地上,看着我灵息消散,点点流光好像白日萤火,吹散在风里。
“沈凝……”
以前我追求境界,不惜铤而走险,可现在却觉得一身修为也没什么了不起。
我笑了笑,却没什么难过感觉,可能是有些麻木了。
陆冕为我废了两次修